说说笑笑间,谢家村到了。
张文琛将面包车停在村口停车场,六人下车,遥遥地听到二胡、竹笛、唢呐、锣鼓齐声震响,吹吹打打地很是热闹。
循声走过去,只见村里主干道上,一队穿红着喜的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开道,后边八人抬棺,棺材上绑着大红花,喜气洋洋。
天下冥婚规矩虽然各地不同,但都是送嫁牌位或者照片,直接送嫁棺材的,还是头一次见。
老刑警见状,凝眉倒竖,上前厉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呢?冥婚是犯罪,知不知道?”
《刑法》规定,买卖尸体冥婚的,处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这不仅仅是保护死者的身体所有权,更是为了保护活着的妇女。
不然冥婚合法,那些不法之徒拐卖妇女更为猖獗,以前被拐卖的妇女还有可能留得性命,现在人贩子将妇女一杀,专做冥婚生意,又安全又隐蔽。
吹吹打打的声音一停,众人扭头望向主事者。
主事者是谢纯湘的父亲,他穿着一身大红仿古唐装,站在棺材旁边笑容满面。
他从人群中走出,满脸不耐地开口:“犯罪犯什么罪?我给我亲女定桩婚事,哪里犯罪了?”
“根据《刑法》一百三十六条,卖有血缘亲属关系尸体给人冥婚的,涉案金额十万以上,处以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超过一万少于十万的,处以一年以下半年以上有期徒刑;低于一万的,根据情节轻重,处以十五日拘留,罚款万元,或者半年以下有期徒刑,请跟我们走一趟。”
老刑警摸出警察证。
经过一番兵荒马乱,一行人聚集在谢家院子。
谢父坐在小板凳上,低头不语。
谢母站在谢父身边,嚷道:“我犯什么罪,我担心我女儿地下没人陪,一个人寂寞,给她定桩亲怎么了?我这是一片慈母之心,随你说给谁听,我都有理。一个妈妈想要女儿幸福,有什么错?”
老刑警根本不顺着她的思路走,只问:“收了钱没有?”
谢母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发不出半点声音。
过了片刻,她底气有些不足的大声辩驳,“什么收钱不收钱的,那是彩礼。婚事嫁娶,收彩礼不是正常的?我花了那么多钱才将女儿养大,嫁到他们家,收点彩礼不是应该的?不然养女儿有什么用?”
“那是男方家给我们岳家的孝敬,感激我养女儿辛苦了。”
“收了多少?”老刑警继续问。
“都说是彩礼,你问得那么详细干什么?”
“甭管是什么,你收了多少?”
谢母心知绕不过去,含糊道:“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几万?几十万?”
谢母不说话,老刑警又换着法子问。
解鸣谦偏头,对张文琛道:“去问问,他们准备将死者嫁给谁,男方生辰八字是多少?”
张文琛听到那个生辰八字,心念一动,答应着去了。
解鸣谦靠着门,抱臂继续看这场闹剧。
“叮咚——”
微信传来一道震响,解鸣谦摸出手机一看,是程铭礼发来午餐图片。
午餐有红烧鱼、椒盐虾、秋葵以及海带排骨汤,俱用白瓷装着,摆盘精致,色彩明艳,光是瞧着,馋虫轻而易举勾出。
[程铭礼:你的午餐,已经派送,注意接听电话。]
[解鸣谦:?]
[程铭礼:你不是午餐吃得一般?吃点好吃的。]
解鸣谦惆怅。
大功德者倒是心善,昨晚他一闪而逝的羡慕被他捕捉到,今天就给他送了午餐。
可惜,他吃不到。
他走出院子,拍了张谢家村的风景发过去。
[解鸣谦:我在乡下。]
[程铭礼:!!!]
作者有话说:
本文架得非常空,冥婚犯罪是杜撰的
咒术
落地窗边,程铭礼坐在沙发上,一双大长腿随意伸着,视野上将他身形拉得格外挺拔修长。阳光从旁斜斜洒入,在茶几地面上铺了一层白霜,也映照得程铭礼眉如墨染,面如玉刻,俊美非凡。
他着一身黑色衬衫,衬衫下胸肌鼓鼓,随着他的动作,轮廓隐隐迸出,强势野性的荷尔蒙散出,犹如熟透了的芒果。
和他这大佬气势截然相反的,是他迷茫的小表情。
他望着望着解鸣谦发过来的乡下图片,黑白分明的眼里,不自觉闪过一抹委屈。
解鸣谦不是喜欢他么,怎么去乡下了,也不和他说?
程铭礼安慰自己,工作么,临时有事,忙起来确实顾不上,他关切地问:[那你午饭在哪吃?]
[解鸣谦:镇上吧。]
[程铭礼:辛苦了,兔兔摸头jpg。晚上还是一品轩君子兰,给你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