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生活照旧。
冰雪没有停留几天就逐渐融化,伴随着几场小雨,亦或者掺杂着冰渣,沿着屋檐成珠帘涟涟。
‘易琉璃’继续开业,方晚一个月也仍然只去几次,年九逸回到公司处理繁多的事务,每日的行程挤满,亦或是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需要调整,不变的是每日对她的电话煲粥,殷勤问候。
方展则继续当他的律师,来来回回跑着业务,两人偶尔打电话时聊聊最近的事情,还有家里的情况。
方晚恢复了跟家里的人的通讯,被拉进了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家族群。
爷爷也打过电话给她:“晚晚,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啊?”
方晚明知故问,拿着剪刀修剪着阳台上的花枝:“为什么啊爷爷?年九逸不好吗?”
爷爷沉默了会,说:“是很好的一个小伙子,但是爷爷觉得你们不合适,他喜欢你,但你不喜欢他,如果是因为他的强迫在一起,爷爷会为你主持公道的,离开了那里,你照样有家可回!”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样的家人,会永远毫无保留地爱着你。
就算她真的做错什么事,大人们永远都只是口头上训斥几句,就像小时候,她不小心挂在了几米高的树上下不来,爷爷哄着小心翼翼地护着,语气轻柔得不像话,但是等她安然无恙地落地之后,爷爷反而变了脸色,凶样摆出,把她给骂哭。
只有这么爱你的人才会担心你,与其说是骂她,不如是责怪自己的不够细心以及担心失去重要的人的后怕。
“爷爷……”方晚呼了一口气,心跳加速,“如果……如果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会怎么想?”
“已婚吗?”爷爷声音有些紧张。
“不是。他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
爷爷声音更紧张了:“女的?”
方晚笑出声来:“没有的事,我只是问问。”
“其实啊,我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毕竟你们的观念跟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了。我跟你奶奶结婚的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多事儿啊,骑着自行车过去就嫁了,嫁妆就是几床红被子,里面的棉花可都是纯手工弹的。现在的年轻人花花肠子很多,爷爷怕你受骗,也不知道你爱上了什么男人,但是爷爷相信你的眼光,只要不是违法犯罪的事情,爷爷都支持你。”
方晚握紧电话,久久无语。
因为她跟方展……原本就是无法结婚,属于‘违法’的事情。
晚上,方展跟他说他有应酬,可能要晚点回家,方晚让他少喝一点,看了一会手机,又加了一句‘不要酒后乱性’。
方展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包:乱性?对谁?你吗?
方晚笑着收起手机,夹了几块红烧排骨到饭盒里,开车去宏达。
年九逸过两天有晚宴,然后就是出差一周,至于答应她要去看极光的事情,似乎无法实现。
面对他愧疚的脸,方晚淡笑:“没关系,极光一年半载的又不会永远不出来了,你工作忙要紧,手底下那么多人,顾及他们才是最重要的。”
日子暂时就这么过。
周末,方晚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飘窗上,垃圾桶里塞满了快递拆开后的残骸,好几本书堆在一起,电脑上播放着关于农业学专业方面的分类讲解和就业前景策划。
方展进来拿文件,白色的衬衫紧贴着身体,板正严肃,凸显出几分禁欲的气息。
方晚看的很认真,扎了一个高马尾,还戴着眼镜,眉眼认真陷入的模样,连他站在她身后都不曾发觉。
“打算自学吗?”方展突然发声,吓了方晚一跳。
方晚点点头,这些知识阔别数年,学起来很吃力。
原本她已经打算摆烂的生活找到了新的目标的方向,像是干枯干裂的死地注入的清凉甘甜的泉涌。
方展摸摸她的脑袋:“嗯,很不错,先了解了解这其中的专业分类,看看想自学哪个方向。我有些大学农业方面的门路人脉,到时候再具体谈谈?”
方晚笑着搂着他的脖颈,对着他的下颚吧唧一口:“好像长胡子了?”
“可能是没刮干净。”
“你这是要出门吗?”
“嗯,晚上突然有点事儿,估计要晚点回来。年九逸呢?”
方晚回过头:“去外地开会去了。”
方展把手搭在她肩上,俯身吻了吻她的脸颊,方晚充满生气的目光微微一怔,柔软的触感暧昧流连在肌肤上,刹那间升起火热的温度。
方展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流转,温柔似水的背后激荡着欲望的因子。
然而他口袋里催命的电话铃声响起时,两人才从危险的边缘回过神来。
方晚踹他一脚:“得了,赶紧走吧你。”
美色误国美色误国。
方展回了电话,在门口看着她,不忘嘱咐:“记得锁好门,不要乱跑。”
“去你的吧,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
方晚就这么一个人待在青玉案府里,这座简单的公寓里都是方展清冽干净的气息,留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