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并不美好的第一次。
年九逸第二天醒来时,方晚已经起床弄早餐了。
掀开被子,他发现浅色的床单上有着鲜红的血迹,很少,却很醒目。
年九逸微微蹙眉,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卧室门,她在厨房下面条。
看得出技艺非常生疏,面条下锅时幅度过大,溅起来的开水滴到了她的手背上,疼的她龇牙咧嘴,伸手到水龙头下冲。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清晨的暖光将她整个身体都覆盖,非常温和。
年九逸注意到她光裸的双腿有些发抖,大概能知道昨晚他有些失控了,而她又很久没做且次数不多,难免腰腿酸软。
就这样了她还要起来弄早餐,年九逸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待遇过,以前的女人都是第一次后的早晨还在他怀里撒娇说自己好疼好饿。
问她血迹的事情,方晚涨红了脸:“有点裂开了……”
年九逸在垃圾桶里看到了涂抹的药膏和避孕药。
方晚端了早餐出来,非常简单,一个煮鸡蛋一杯牛奶,以及一碗撒了葱花的面,放了一点辣椒,语气小心翼翼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所以只放了一点。”
这样一份早餐在平时是压根不会入年九逸的眼的,但是他莫名的没有拒绝。
面的口感很一般。
“好吃吗?”方晚站在一边问。
“还行。”年九逸面无表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把面条吃了个精光,煮鸡蛋被他带到了公司。
原本说要分开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之后就开始慢慢适应。
无论是床事还是生活,都在不断磨合适应。
年九逸算得上她厨艺进步路上的献祭者,因为她无论做的好吃不好吃,他都会吃掉。
方晚把那些泡沫箱子都扔掉了,改为种植物,她没什么经验,似乎是照着曾经的记忆在依葫画瓢。
年九逸开始频繁地回到南庭华府,无论多晚回来,无论她是不是睡了,她都会起来迎接自己。
偶尔夜深,他偷偷摸摸地进房间,不吵醒她,看着入梦的她,安详的睡颜很温柔,没有一丝棱角,年九逸可以看很久。
方晚不要求任何东西,钱、房子、首饰、任何名牌……她感兴趣的事情似乎就只有坐在落地窗阳台那里,看着外面鲜红绚烂的晚霞,直到落幕。
后来方晚变得开始依赖他,偶尔也会撒娇,也会用装满另样情绪的眼光看向他,这是一件好事,他并没有因此而不爽,却也戒备着,但是后面她好像又开始莫名疏远。
年九逸后来回想时,大概是有一次她自作主张来给他送饭,刚好碰上曾经的女人来公司对她纠缠不休。
那个女人什么样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她很恶心。
“我爱你!我爱你啊!我们两个曾经那么亲密,你怎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呜呜……求求你了,别不要我,我那么爱你……九逸……”
她跪在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哭泣。
年九逸不耐烦地踹开她,让陶馨找保安来。
“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爱上我,一开始不就是因为钱才跟我在一起的吗?跟我有关系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有什么特别的?!别耽误我的时间!滚出去!”
女人被保安拖出去了,他才注意到门外站着面色发白的方晚。
从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给他送过饭,也不再主动靠近他,他不说出口的事,她就不会去做。
带她出席晚宴也好,她去参见那些富太太的聚会也好,他都知道背地里对她的评价,也见过她独自一人时哭泣。
从前没能安慰,后来她也就不再需要安慰。
然后就是几年几年的时光,也爆发了一些事情导致两人差点分开,但是终究还是没能分开,随着日子的加深,他居然开始变得不安,觉得自己才是那根浮萍,变得跟从前那些女人对他一样焦躁不安。
年九逸渴望她的爱意。
男人自尊心在作祟,他只能偶尔打电话让她给自己送饭,亦或是不断地挑选珠宝,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挑几样给她,空出假期带她出去玩……
直到现在,他也不在意她爱不爱自己了,他觉得这是不需要思考的问题,在一起七年了,都成老夫老妻了。
他太习惯方晚了,她身上的温柔是他的温床乡,能够抚平他所有的疲惫。
他需要知道她有没有吃饭,在哪里玩,身边都有什么人,就算不在身边也要电话、视频联系,他开始把她纳入未来的计划里,每一帧幻想都里有她的身影。
没谈过恋爱的年九逸当然不会明白,狂热的爱情,从来不分年纪。
只是很可惜,方晚早就把这份爱意尽情地燃烧过一次了,余下的,不过是那点末根和灰烬,还被他一盆水泼下,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