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家属大楼里一直没有搬走过,旁边是已经被废弃的茶厂,那儿种了几颗银杏树,浅浅的绿色,一排排的扇子在风雨中滴答点头。
徐老师家下面有大坪,支起了帐篷,高朋满座的,人声嘈杂,哪怕是如此天气都抵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方晚很快找到了徐老师,一圈人都在给她道贺,她坐的笔直,哪怕老了也是一身书卷气,带着眼镜,两鬓斑白。
方晚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徐老师盯着她看了两秒钟才认出来:“方晚丫头,是你啊。”
方晚给她递上红包,徐老师拍着她的肩膀:“好久没见你啦,得有八九年了吧。这日子过得真快,你都这么大了,也更漂亮了啊。”
徐老师不知道他们家发生了什么。
“您也依旧漂亮。”方晚微笑道。
“瞧你这张嘴,我都老了,还能有多漂亮。”徐老师拉着她坐下,“你爸是我学生,你哥是我学生,你也是我学生,将来没准你哥和你孩子还能是我儿子的学生。”
这是在变相地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呢。
方晚说:“希望能有这个福气。”
两个人谈天说地,从以前聊到现在,粗略隐去许多不必要的事实和细节,让大家都误以为她很好,一直都很好。
“不过也奇怪。”徐老师说,“我还以为你哥替你爸妈带礼来了你就不会来,没想到你俩兄妹一起来了。”
方晚微微一怔,笑容滞在脸上。
似有所感,她别开眼便看见了方展正站在出口看着她,他穿着考究的西装,像是刚从某个酒宴上回来一样庄重,撑着一把藏青色的伞,藏在眼镜后的眼神被雨丝所轻抚,朦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