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苒刚想打个补丁,就听到他懒洋洋的“哦”了一声。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两下,调出收付款码:“不好意思,没跟人aa过,没经验。”
“……”
又被他装到。
贺星苒赶紧扫码,把钱转过去,见支付页面付款成功,尴尬地晃了晃手机:“转过去了。”
靳屿淡淡“嗯”了一声。
兴致明显不高。
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点开个人名片二维码的事情让大少爷明显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当初并不是和平分手,两人闹得很不愉快。
靳屿朝她放狠话:我再来找你我是狗。
贺星苒那时也认定两人这辈子不会产生任何交集,把他所有联系方式都进行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谁能想到,命运无常,两人兜兜转转,几年后重逢。
关系居然比当时更进一步。
气氛逐渐有些微妙。
贺星苒知道再说什么也都徒劳,只好勾唇笑笑,表示友好:“那……?”
“那再见。”靳屿没等她说完,就豁然起身,手掌搭在拉杆箱上,先她一步迈开长腿,径直往出走。
贺星苒沉一口气,背好包包,慢吞吞走在他后面。
两人之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曾经的初恋在身边,哪怕只是喘气,都已经够尴尬。
还是要保持距离比较好。
左边换衣间的门忽然被拧开,换了便服的空乘见到靳屿,都是同事,平常地打招呼:“靳机长,还没走呢?”
说完,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微笑着点点头:“贺小姐也在。”
“……”
和靳屿之间被她有意拉开的距离,此时又以空乘为中心,无形中拉近。
贺星苒尴尬地捏了捏包,忽然想到什么,问空乘:“您认识我?”
然后就又想起一件事——靳屿怎么知道她坐这班航班的?
前面身材颀长高大的男人顿住脚步,单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说:“贺小姐贵为我司铂金卡会员,想不认识您都难呢。”
“……”
明明是在用敬语,但拉长的语调和阴阳怪气的“呢”总是透露着几分欠揍。
贺星苒不太懂航空公司的制度,空乘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妙,赶紧打圆场:“贺小姐是我司最高级别会员,开航前准备会时会确认旅客名单,特殊旅客和高级会员会被特别关注。”
贺星苒:“?”
又想到这么说似乎不太准确,补充道:“但也不是所有高级会员都会被特殊关注,只是您……”
“只是您四年内乘坐我司航班超过二百次。”
空乘还没说完,就被靳屿径直打断。
头顶廉价的冷白色白炽灯打在他的眼睛里,冷淡,又莫名有几分贯穿人心的犀利。
其实空乘想说的是,因为贺星苒实在是美貌得过分,乘务组都对她有印象,关注度才高些。
而贺星苒在靳屿的目光注视下,思绪瞬间乱了。
民航公司委托高校培养飞行员,毕业后成绩合格的飞行技术学生直接入职航司。
是以,大学时贺星苒就知道,如果不出意外,靳屿将入职哪个公司。
他又精准点出她这些年频繁的飞行轨迹。
是不是在质问:你怎么就盯上我们公司的飞机,是盯上航司,还是盯上人了?
最重要的是……
他的猜测是对的。
贺星苒脑子乱乱的,嘴比脑子快:“因为其他航司的飞机发动机噪音对不上我的频率。”
“……”
空气重新安静下来。
刺目的冷白光线下,靳屿额角青筋一跳。
有人坐飞机在乎飞机餐,有人在乎服务,她居然格关注发动机噪音频率!
“……”
到底在说什么!!!
贺星苒赶紧低下头,不让表情暴露内心的崩溃。
对面男人却浅浅笑了声:“那贺小姐的癖好还挺有趣。”
“……”
“可以跟我司机务交流一下飞机发动机的维修和护理。”
“……”
夜色更深了,男人不再在无用的事上过多停留。
往前走了几步,又顿住:“一起?”
啊?
贺星苒抬头,发现他是在跟空乘说话。
航司给他们统一安排酒店,一起打的过去很正常。
可现在……
空乘看了眼贺星苒,有点不明白这位年轻的机长到底在想什么。
专门把人留住,又不跟人家一起走。
贺星苒知道自己再多待也是自讨没趣。
背着包包从靳屿身边越过时,他扬了扬眉,通知的语气:“我是后天早上的班次。”
回临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