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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媛媛的照片在网络上疯传,俨然已经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杨展和靳岑离开时间已定,他们走得很急,只转移了一小部分资产。范媛媛的事虽和他们无关,可因为大意让任心出逃成为了他们的心头刺。
大重显然已经变天了。
冬日本就少见阳光,连着好几日阴雨连绵,天色更暗。
他们的黑色路虎是在出了高速路口的收费站被拦住去路的。杨展原本以为,只要他们无声无息离开了别墅,就可以一路绿灯,顺利飞出边界。
靳岑已经怀孕了,意料之外出现的新生命,让一生漂泊如草根的杨展改变了主意。
之前跟着六哥,靳岑的身体早已残破不堪,就连医生都说她能怀孕的几率不高。就算能怀,保住的几率也是小之又小。
可杨展不信别人。他是在欺压杀戮中存活下来的,他只信自己。
面对现在的局势,靳岑没有劝说过他,他还是果断决定趁早收手,带他从年少时期就倾心的女人,去到一个新的地方,无情无义抛弃过去的一切,和她安稳度日。
可他前半辈子结仇太多,就算不是李宇,今天或许也会有别人来阻挡他的新生之路。
他们被四五辆闪着金光的名贵车围住,每一辆车齐刷刷下来四五个人。黑衣黑鞋,腰间被遮住的地方藏有利器——一看便知,脸上是侩子手的冷漠。
隔着一段距离,杨展就像看到了当年也只是跟着大佬混的自己。
车里静得出奇,他哑然失笑,望向身边比他还镇静的女人,声音比目光还要柔和:“咱们俩还真是天生一对,死到临头了,还一副傲骨。”
说完,也不管后座还有两个已经掏枪进入警戒状态的小弟,捧起她的脸深吻下去。
“靳岑,我知道你并不情愿跟我。你心比天高,而我却在这时候收手。”
唇上还残留着她的味道,他舔了舔,眼神迷离凝视她。
他拼了命把她从别人身边抢回来,本可以置身事外,却因为救她、帮她的人,落到这个下场。
“今天就算陪我死在这儿,也是你欠我的。”短暂失神过后,他扬起一丝笃定的笑,睥睨众生。
眼看他不紧不慢抽出一把黑色短枪,靳岑偏过头,冷淡开口。
“要死你自己死,我还没活够。”
话音刚落,眼底就落了红。苍白脸色上的丝丝倔强,和十几年前初见的她比,一点也没变。
杨展抬手揉娑她的肩头,像安抚宠物,轻抚她一头凌乱干燥的发,指尖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的小腹上,暧昧画圈。
“如果不是里面有我们杨家的种,我肯定舍得让你和我一起死。”
被她抛弃过,羞辱过,她知道他有多恨她。
靳岑几乎要把唇咬烂,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外面的人似乎有足够耐心,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互诉”衷情。
杨展拉开门走出去,不紧不慢点上一支烟,寒风中那簇小小的火焰像无力挣扎的尘土,燃不过一瞬,就灰飞烟灭。
靳岑的手垂落到驾驶座,残留的余温也很快消散。
杨展随意松手,打火机和烟瞬间没入杂草。
他眯着眼睛,打量一圈围着他们的人,轻轻笑道:“堂堂天普集团总经理,未来的商界大鳄,怎么甘愿做别人的走狗。”
他认得出那些是顾盛廷的人。毕竟在茶楼那次,他们曾经合作——为了救出自己心爱的女人。
可世界上永远没有真正的敌人或者朋友。
顾盛廷肯定忘不掉那次在招标会,他得意自满欣赏像落汤鸡一样的他们。而杨展自己,当然也不会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可是抢了顾总的生意。”杨展恍然大悟,摆了摆头,似乎有些懊恼。
“原来那不是李宇的命根子,而是顾总的大金翅。”
说完,他漫不经心一笑,靠到车头,回头看了眼车里没有什么表情的靳岑。
风吹乱他短杂的头发,那件泛着金属光泽的皮夹克挂在他壮硕精健的身体上,竟让他有几分痞子英雄气概。
靳岑怔怔望向他嘴角极其凉薄的一笑。
肤浅之极。
可那双眼睛里却藏有很多东西。
他不想看到她心软和悲伤的样子,再次扭头的瞬间,表情冷到极点。
“我原本以为,我和你可以成为朋友。当然,我可以理解你。如果是我的女人为了别人去偷看你的文件,利用你的深情只是为了摧毁你,我也未必能做到多有情有义。”
“给我一支烟。”
杨展向离他最近的一个人伸手,那人迟疑片刻,竟掏出烟和打火机抛给他。
“多谢。”
风停了一会儿,趁此难得机会,杨展这次很快就点燃火,表情痴醉吸了一大口。
“我知道顾总是文化人,不如我们谈个条件。”
“展哥凭什么觉得,你有条件能拿出来与我谈?”
最中间那辆车的后座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