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哥,不是说好要来找我吗?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若、若棠?」江新东的眼珠子猛然瞪大,那个与云融为一体的小若棠于此刻轻飘飘的将身子拔出云朵,从天空缓缓而降,犹如被天堂拋下的天使,给人神秘又堕落的气息,踮着脚尖虚空站在江新东的头上。
「新东哥,为什么不来找我?所以这样就变成我当鬼了吗?那么我要抓的人──就是你喔!」
小若棠伸出食指来,蹲下身躯点点江新东的额头,发出哼哼笑声,瞬间让江新东的鸡皮疙瘩掉满地。
「我抓到你了,新东哥,换你当鬼!」
真实的温热触感缓缓自江新东的额头流下来,慢慢覆盖住他的视线、流经他的双唇,舌头下意识地伸出来舔舐这擦过嘴角的感觉,霎时他才发现……这是血,满腔的腥浓恶臭轰地自他口中炸开,江新东诧异的无法说话,眼睛就彷彿被人狠狠扎了一针,痛得他直冒冷汗。
用力晃晃脑袋,江新东做了几次深呼吸,痛楚散去后再次睁开眼睛,方看清眼前的场景,没有小若棠、没有蓝天白云,天空是一片乌云密布,随时都可能下雨,恰巧老闆娘见游客早餐吃得差不多了前来收拾,意外撞见瘫软在地上的江新东,赶紧把他搀扶起来。
「你没事吧?怎么了,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吗?」
江新东尷尬地搔搔后脑杓。「是啊,想事情不晓得坐歪了,重心不稳就跌倒了,别担心,我没事。」
「这样啊!要小心点啊!」
「好的。」
走出中庭,江新东对于方才的可怕场面依然心有馀悸,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房间门口,他偏头探了探隔壁房间,柯黎跟欧茗裳、宋书伶都到外头散步了,依照童水晶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出去的,肯定在房内。他转移脚步至隔壁门口,敲了敲房门,里头并无人回应他,他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贴着门说话。「水晶,我们可以谈谈吗?」
俄顷,童水晶喀地一声将门打开,两眼无神的看着江新东,或许是查觉到江新东可能要说些什么,所以眼神猛然变得冷酷且锐利,瞪着他,开口:「新东哥,你想谈什么?」
江新东探探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方啟唇:「昨天我梦到若棠了。」
童水晶轻轻倒抽一口气,双拳不自觉地握紧,反问:「新东哥特地来告诉我,昨天梦到若棠要做什么?」
江新东抿紧唇,感觉到童水晶的眼神异常冰冷,不禁蹙起眉来低声应着:「水晶,虽然不晓得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可是真的很讨厌。」
童水晶耸肩,回道:「没关係,反正我一直都是这种口气、这样的眼神。就像若棠小时候说过一样,我就是个大小姐,天生公主病,难道新东哥是第一天认识我的吗?」
江新东赫地一声嗤笑,手环抱双臂,道:「现在才想要撇清责任吗?」
童水晶一愣,明明知道江新东在说些什么,仍执意装傻到最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新东哥,谁想要撇清责任了?请问……我们之间有什么责任需要好好釐清的吗?千万不要随便这样污衊我!」
两人的眼睛相互瞪着彼此,似乎能从眼里找到什么端倪。
江新东欲开口再说话,附近传来其他游客的愉快交谈声让童水晶瞬间绷紧神经,一把将其拉进房内,迅速地把门锁上,环抱双臂瞪着他。
「够了,现在到底想要怎样?」努力的平復略为激动的情绪,童水晶瞇着眼睛,一股无名火缓缓自体内涌上。
「这句话应该是我该问你的吧?」江新东瞇着眼睛,看着童水晶,啟唇:「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愧疚感吗?」
童水晶闻言,呵地一声冷笑,反问:「我到底该有什么愧疚感?新东哥你所指的事情是什么?」
「关于,若棠的事情。」
语甫,童水晶的眼睛猝地瞪大,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袭击着江新东的全身上下,像毒药一样深植入骨,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啃蚀着他。
江新东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直觉告诉他……此刻的童水晶,十分可怕。
片刻,隔壁房的房门被推了开来,早已回到房内的彭家行正在浴室边泡澡边看着电视,隐约听见了有人进到房内的声音,他按掉电视的开关,竖起耳朵来确认,扯开嗓门朝着外头问:「新东哥,是你吗?」
浴室的门被敲了敲,似乎是江新东不想要多说话的感觉,彭家行觉得怪异,拿起浴巾来包裹着自己的身子,悄悄推开浴室门缝探了探,果真瞧见江新东背影疲惫的脸贴着床瘫在上头,一动也不动,他本以为兄弟只是累了,不疑有他的回到浴室继续看着电视泡澡。
俄顷,彭家行觉得全身舒爽的踏出浴室,瞬间查觉到不对劲,有一股濒临死亡的气息瀰漫在整间房间里,他下意识地看向瘫在床上的江新东,床畔渲染着一层层近乎乾涸的暗红色液体,彭家行脑中霍地浮现出昨日江新东做恶梦时碰见的事情,忍不住骂了脏话,赶紧自床上随便拿了件裤子套上,吞了口唾沫,走近江新东,试探性地问了句:「新东哥,你睡着了吗?」
后者并未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