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不把书里原主的待遇原封不动还给他呢?
任薇拍了拍他的头,抽出手,将手指上的口水都抹在了今明凌的脸侧,笑道:“既然这样,今晚惩罚你如何?”
他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
“今明凌好感度已达90。”
应付完今明凌,一出门,武招财沉静的声音恰好传入耳中。
“你放弃吧,他根骨奇差不适合修炼,我也不会带他走。”
紧接着是另一道刺耳尖利的声音:“你就这么狠心?他可是你的弟弟,当初要不是还养着你要分你一口饭,你弟弟就不会早产,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体弱多病!”
原来是武招财的养母。
“他早产是你自己摔跤了,关我什么事?”
一听她这话,刘二花骤然来了脾气,她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武招财的衣袖,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好你个招娣!有了本事就翻脸不认人是吧?修仙之人?我呸——”
“白眼狼一个!你这崽种活该没人要!”
“当初要不是我们把你捡回来,你早就被猛虎寨的人剁成了肉酱!”
“赔钱货,贱人——”
眼见着刘二花越骂越难听,在此期间还张牙舞爪地试图抓花武招财的脸,任薇眉心紧皱,直接控着伽梨剑插在了她身前,吓得刘二花赶忙松手,差点就势跌坐在地。
还未见人影,锋利的剑刃却已经插在了身前的土地上。
先前虽然知道村长被她们抓起来送了官,但还是无法将这几个纤细窈窕的少女与修士联系起来。
直到此刻。
刘二花在吴家沟封闭地生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种架势,她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是怕这群莽撞少女真的大开杀戒,只能不情不愿地后退几步,梗着脖子骂道:
“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气势不减,声音倒是很诚实地弱了不少。
穿书这么多年,任薇和封建思想作斗争的经验足以写成一本巨着。她没什么耐心,走上前来抽出了自己的剑,假装手滑,凛冽剑光自躲在刘二花身后的男孩眼前一闪,他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娘,姐姐要杀我——”
“云博别怕,有娘在呢,”刘二花手忙脚乱地将吴云博护在了怀中,闭着眼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苦情戏来不及开展,脖颈已然贴上一片冰凉。
武招财举着剑,面色冷淡:“再叫真的杀了你。”
刚刚看刘二花拳打脚踢,武招财始终无动于衷,任薇还以为她是顾念旧情,抑或是不愿对凡人出手。没想到,她真出了手,倒也还干净利索。
兴许是真被吓着了,刘二花这才收起盛气凌人的姿态,痛哭流涕:“招娣,你忘了你初来的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们夫妻俩就算去挖野菜,也坚持换些糙米煮粥给你——”
“那时人家都劝我们,就算是失忆了,你这年纪也养不熟,但我们始终没舍得抛弃你——”
越是说,她的眼泪便连珠似的从黢黑苍老的面颊滚落,“你这是发达了就忘了本啊——”
窝在她怀里的吴云博也泪眼朦胧,可怜兮兮地喊着娘。
“但你不是要把我卖给别人做媳妇吗?”武招财眼中并无一丝动容,她甚至露出了几分纯真的笑意:
“还有,我不叫招娣。”
看着刘二花骂骂咧咧的背影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点,任薇才终于收回视线。她瞥过头,发现武招财仍看着远方,一言不发。
“他们或许曾真心把我当女儿过,但那只是一段很短暂的时光。并且,从一开始,我的存在就只是为了弥补她没有孩子这份缺失。”
“人家说,要先有女儿,之后自然就会有儿子,女儿的嫁妆还能用来养儿子,刘二花对此深信不疑。”
她同样转过头,看向任薇,神色平静,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父母之爱,从来都是有先后轻重的。”
“的确如此,”任薇拉起武招财的手,轻轻点了点她手腕上的红绳,笑道:“但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永远优先爱你。”
“那就是你自己。”
武招财神色怔忪:“我自己……”
“你的名字,不就说明你正在爱着自己吗?”
任薇手心带着令人沉迷的温热,武招财眨了眨眼,唇角微微上扬,回握了她的手。
肖敏敏刚写完留予潭州二位刺史的阐明信,见到的便是任薇和武招财手心相握的场面。
她陡然敛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