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泉泪窝有点浅。
吃过饭,一行人又回到医院,周强还没醒,周强父母在床边守着,周父坐在病房大厅。
周山泉将饭递给周父。
周父见周山泉手里只有一份饭,本来想问,“没给你叔叔婶婶带一份?”
但想起自己弟弟弟媳的态度,又将话咽了下去。
周父老实巴交了一辈子,没想到临到老了,却遭遇这样一件事。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兄弟闹成这样。
他是不是特失败,和姐姐处不好关系,和弟弟也处不好。
“山泉,你说你弟咒你,是真的?”他筷子拨着白米饭,低声问。
“你不是看到了,墙里的三个小木人。”周山泉盯着他,“那小木人就藏在墙里红砖内,这种红砖,说不是特制的,谁信?”
“咱家起房子,周强他上蹿下跳得欢,将这种砖塞到墙里,很轻易。”周山泉说着,声音沉了下去,“最重要的是,小木人刚被烧,他就吐血了,爸,有这么巧合的事?”
周父低头,没有开口。
下午三点多,周强醒来。
他捂着胸口,虚弱坐起,瞧见自己父母,茫然道:“爸,妈,我怎么了?”
周强妈妈低头,“你吐血了,你哥说是什么反噬。”
“什么反噬?”周强不解。
周强妈妈闻言高兴,“我就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
她的孩子他知道,虽然自私点,懒散点,但不会有什么恶毒心思。
“什么事?”周强茫然。
“就你哥,在家里发现了小人,你哥将小人烧了,结果你不凑巧发了病,吐了血,你哥就硬说他家小人是你放的,说你在咒你哥死。”
“明明不是你嘛,我这就叫他过来,让他给你道歉。你吐血的时候,他还不想送你来医院,真是没良心,枉你喊了他那么多声哥哥。”
周强母亲一边数落周山泉一边往外走,周强父亲则留意周强面色,清楚瞧见,周强听到后边,瞳孔微缩,身子瑟缩了下,眼底闪过害怕。
周强父亲心一沉。
那边,周山泉周父冲进病房,解鸣谦和程铭礼不紧不慢跟在后边。
周强父亲瞧了解鸣谦一眼,对周山泉道:“山泉,这是咱家的私事,你朋友能不能离开?”
没半点眼力劲。
周山泉没理他,而是望向病床,厉声质问:“周强,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杀我?”
解鸣谦端详周强的脸。
周强低头,没有回答。
他虽然做了不好的事,但并非说,他不懂好与坏。
他那些心思,都是不能见光的。
“周强,你说。”周山泉靠近,逼近周强。
周强母亲拦住周山泉,“山泉,你这是做什么,你家小人,和强子没关系。”
周强父亲道:“强子累了,山泉,你和你爸先回去,让强子好好养病。”
周山泉扯开周强母亲的手,一双眼死死盯住周强,一定要他给出个答案。
周强低头,就是不看周山泉。
解鸣谦上前一步,答道:“嫉妒吧。”
周山泉望着解鸣谦,满是不解,“我有什么好值得他嫉妒的?”
周山泉自觉自己从小到大,没多少幸运的地方,既没有个有钱爸妈,也没有忽然中了彩票,中个几千万,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人,有什么值得嫉妒的地方?
他还妒忌堂弟,妈妈一直都在呢。
“嫉妒很没理由的。”解鸣谦道,“嫉妒你会读书,嫉妒你受父母更通情达理,嫉妒你能一直考上大学,嫉妒你能交好友等等。”
“就因为这?”周山泉盯着周强,满是不解,这都有什么好嫉妒的?
是他叔不送他读书吗?分明是他自己不爱读书。
自己不努力,希望天上降馅饼?
“就因为这,所以要杀我?”周山泉很是不解。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钱。”解鸣谦开口,“有人要对付你,正好他也看不惯你,既能给自己出气,又能赚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做了。”
周强瞧向解鸣谦,眼神惊恐。
他怎么知道?
他谁都没说过。
周强这个表情,还有谁不懂的。
周强母亲去捶他,“强子,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帮着外人害家人?你是不是受威胁了?”
她又扭头望向周山泉,“山泉,山泉,你弟弟他一时猪油蒙了心,他脑子不清醒,你饶他这一次好不好?”
“你们从小那么好,就原谅他一次,他再也不敢了。”
周强没有开口。
周山泉上前,揪住周强的衣服,“你别躲到你妈妈后边,你说话,你没长嘴吗,你说话。”
周强扯了两下,没从周山泉手里扯出衣服,而他就这么个动作,弄得自己气喘吁吁。
他又伸手去推周山泉,没推动。
见周山泉还不依不挠地望着自己,执拗地想要个答案,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