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钰涵望着郑江鸣,认真道:“郑大哥,那只钢笔虽然不值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英雄牌,但我外公当年在笔帽里边用激光笔刻了艺术体yq花样,这花样是我外公专门替二表哥设计的,很容易辨认。你便算找人仿制,也仿制不出精髓。”
解鸣谦道:“要不要我派人去拿钢笔,验证下这支笔,是不是二表哥送你的那支?”
郑江鸣绷直的背倏地弯曲,他垂下眼眸,艰难承认,“是,我将言清送给我的那只钢笔卖了。”
解钰涵抓住他的衣领,气愤道:“我哥哪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他!”
“我没想害他。”郑江鸣推开解钰涵,“我没想害他,只是,只是有个人出高价从我这里买言清送给我的这只笔。”
“我本来不想卖的,但是我爸出了车祸,司机又找不到,我只能卖了那支笔,拿钱给我爸治病。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卖了支笔。这支笔言清送给了我,我想卖就卖,这是我的权利。”
说到最后,郑江鸣声音加大,语气又变得理直气壮。
对,他只是卖了支笔,这笔洛言清送给了他,那就是他的,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他没错。
新的线索
解钰涵怒吼,“你爸出了车祸,你可以和我表哥说,也可以和我说啊,缺钱我和我表哥都可以将钱借给你。”
郑江鸣冷笑,“借,借了就要还,我哪有那个本事还?几百万,几百万于你们来说,可能只是买辆车买块表的时候,但可能是我一辈子也没法拥有的存款。我借了钱,日后几十年,都得背负着这个债生活,不敢谈女友,不敢结婚生子,不敢买房买车,连想稍微吃顿好的,买套好西装去面试,都得考虑下自己配不配?”
“我也是人,我也想活得有尊严,我不想那么窘迫,我想堂堂正正活着,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在累的时候放松一下,想在生病的时候有底气请假,想在这个城池扎下根!有人说要花几百万买钢笔,我怎么不能卖?”
“我想过好日子,我有错吗?”
“我不偷不抢的,我只是卖了属于我的东西,有错吗?确实,卖言清送给我的礼物不太厚道,但在生死面前,厚道有什么用?难道我得守着对我没多大用的钢笔,看着我父亲去死?”
郑江鸣说得最后,哽咽难言,不住落泪。
这个世界对穷人真的太不友好了,富二代随随便便的一月零花钱,就是普通人一辈子存款,更多普通人可能一辈子的存款,都达不到他们的零头。
是他以前天真,普通人不努力吗?普通人不勤勉吗?普通人那么努力工作那么努力生活,可是最后连自己吃喝都保证不了,家人生病都没钱治,这个世界,怎么那么操-蛋!
解钰涵被郑江鸣的连翻质问镇住,一时半刻哑了言语。
他望着郑江鸣,有心想辩驳,又发现自己无法辩驳。
难道说,在生死面前,也不能卖了送他的礼物吗?在生死面前,仁义廉耻是最无用的。若他二表哥知道,他送给郑江鸣的东西,能助郑江鸣化解劫难,二表哥肯定会很开心,觉得那东西没送错。
可是,郑江鸣卖出了礼物,他倒是度过这一劫了,但二表哥差点丢去性命。
他不得劲。
他望向解鸣谦。
解鸣谦没被郑江鸣的话带偏注意力,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平稳,“没人怪你卖掉礼物,但你这么关心卖掉礼物这事,说明你卖掉礼物时,便知道这事不对,知道那个卖钢笔的人,对二表哥不怀好意。”
“你有这样的猜测和怀疑,但你还是卖了,所以,你在看到二表哥昏迷后,才会那么不惊讶,才会提前定制一只相似的笔,才会在钰涵质问你,觉得我们是在怪你卖掉礼物。”
“你明知道钰涵会因为你这一卖而有不好的后果,你依旧卖了,所以你心虚,你声音很大,你要告诉自己,你没错。”
郑江鸣抿唇,没有说话。
解鸣谦说得对,他确实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会有人花那么大的价钱,去买一支钢笔?
只是尽管他察觉到不对劲,但他没忍住那份贪恋。
他只能告诉自己,他除了卖只钢笔,什么都没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
解钰涵望着郑江鸣,不可置信。
居然是这样。
他明知有人对二表哥不利,但看在钱的份上,他装聋作哑,假做不知,还推了一把成为帮手,“你怎么能这样?我二表哥有哪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他?”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就要揍郑江鸣。
郑江鸣不躲不闪,被解钰涵揍了一拳,眼镜飞了出去,他自己也倒在地上。
他眯着眼,摸索着将掉落在地的眼镜戴好,破罐子破摔,“是,我是察觉到不对劲,但我怎么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事?我只以为那只钢笔其实是名牌钢笔,只是你表哥故意说是普通钢笔。那个买钢笔的,是要收藏这支钢笔。”
“你撒谎。”解鸣谦感觉自己说这句话,说累了。
为什么这世上总有人明明心底卑劣,却总要给自己找这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