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董事长,身体出一点小毛病都是大问题,所以年九逸被迫转入神外休养。
出差被推迟,但公司的决策仍然不间断,办公地点不过是从公司转为了医院,方晚经常进病房的时候就能看见他在看笔记本电脑,开线上会议。
在这里,方晚遇到了梁生。
“梁知枝那个蠢货跟我提过你。”梁生是年九逸的主治医师,一身干净白大褂,面容冷漠俊秀,斜眼一挑,总是会让方晚想起温华来。
“你是梁知枝的……”
“堂兄。”
“冒昧。”
梁生拿着年九逸的病历本:“没什么好客套的,年总没什么大事,但脑震荡是免不了,头颅ct没有明显骨折,出血,只有一些小伤口,庆幸没有毁容,但还需要观察,免得有后续出血的情况。如果头晕头痛情况加重或突然陷入昏迷,及早喊我或者当班医生。”
“我知道了,谢谢。”方晚有点担心方展,他到另外一家医院去了,由席月萍去照顾。
梁生对着电脑敲敲打打:“饮食清淡点,另外麻烦嘱咐病人,少工作动脑,地球没了他照样会转的。”
“……”说话是真刻薄,方晚想,“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听我的……”
“你是他老婆,将来进医院重症你有第一权决定要不要拔掉他的氧气,所以说方小姐,拿出你的本事来。”梁生盯着她。
方晚觉得梁生对她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她什么时候成年九逸的老婆了?
咚咚咚——!
中午的时刻,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生都已经减少大半,所以当突兀的敲门声响起,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方晚的背。
紧随其后的是熟悉的低沉男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谈完了吗?”
梁生低头签字:“差不多了,希望温总这次请客能够去好一点的地方。”
方晚侧过身体,温华就站在门口,灰色的休闲服,撒下的碎发干爽利落,散发着与他实际年龄不想匹配的蓬勃生机。
“请你去‘易琉璃’怎么样?够给面子了吧?”
梁生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方晚,冷哼:“一般。”
梁生去值班室换衣服,另外一位值班医生姗姗来迟,一来就被护士喊去了病房。
方晚与温华默默对视,他眼里仍然是调侃的笑意,仿佛一切轻松尽在掌握,捏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温华笑着,嘴角勾勒起的弧度和眼里的闪现的温柔都太容易让女人如同喝了酒般如痴如醉。
“温华,你赢了。”方晚说,“七天,希望你说话算数。”
温华挑眉,脚步在原地垫着,似乎是因为激动想要过来抱她,却又因为公共场合而忍耐:“当然,虽然我很坏,但是我可以信守承诺。”
听到他这么说,不知为何,方晚有种心空旷无所依的感觉。
现在的她坐在办公室内,寂静,外面病房的声音传进来的时候已经微乎其微,神经外科没有太多的吵闹,大家都需要安静。
她也不想去看年九逸,细细想来,这场车祸牵连到他纯属无妄之灾,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愈发愧疚。
什么都不想的感觉很好,方晚很累,很想休息,以此养精蓄锐来面对温华的下一场游戏。
七天嘛……又能做什么?改变什么呢?
而温华只是靠着门口的墙壁上默默地注视着她的颓然,直到他再度突兀开口:“我调查过你,清清楚楚地调查过。以前的方晚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恣意放纵,古灵精怪。后来她成为了独立的方晚在社会上被磋磨,曾经的一颗初心尖锐也多少被砍断了棱角,再后来提起方晚这个名字时都会贴上年九逸情妇的标签,带着轻蔑的口吻和鄙夷的眼神。我很好奇,现在的你还剩多少是原来的方晚?”
方晚看向她,眼神空洞又冷漠:“我爱方展以及厌恶你的心,永远都是原来的方晚。”
“哈哈哈,真可怜,年九逸连个名字都不配拥有吗?”
不过这么一想,好像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个。
明明他才是那个第一眼就喜欢上她的人,她就像一团棉花让人不知该如何下手,对她好她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认作是一种负担束缚,得记在人情本上来偿还的那一种。
除了坏一点,还能怎么样呢?
温华有些无力。
不过还好,七天……他有七天的时间来囚禁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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