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小蛇,两颗黑曜石眼珠中混沌一片,仍旧贼心不死,伸出信子,舔了下他的手指。
离露渊潭尚有半里地,丝竹声便遥遥传来,幽怨哀婉,靡靡不绝。
傅舒夜在云头俯下身。两方水榭,隔水相望,纱帘轻垂,陆地边的水榭内坐了几名歌姬,丝竹声便是来自她们手中乐器。另一方更为精致的水榭位于水中央,里面躺了五六个男子,傅舒夜再看一眼,忙移开目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此伤风败俗,竟聚众……”
傅舒夜内心谴责,变出把折扇,遮住半张脸,一双眸子从折扇上方越过,又朝下望去。
“啧啧。”
“咦~”
“竟还有如此姿势?”
傅舒夜盘腿在云头上坐下,津津有味的点评学习。小蛇从宽大的衣袖内探出脑袋,也朝下望去。
一名模样清秀的年轻男子跪伏在另一名锦衣公子身后。
小蛇双眸中的黑色愈加浓郁了,蛇尾抖了抖,勒紧了傅舒夜的手腕。
傅舒夜吃痛,伸手想把他扯下,眼角看到那清秀男子从锦衣公子股缝间吸出一样物事,吞了下去。
这么重口味的吗……
傅舒夜大为震惊,小蛇也惊讶的吐了吐信子。
情事结束,水榭内的男子们整理好衣衫,坐上来接他们回陆地的画舫。傅舒夜仔细观察他们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
贵人们乘车离开,三名俊俏郎君倚靠着门扉,深情款款,说着离别的情话。
等到马车再也看不见,三个披着轻纱的俏郎君对视一眼,哄笑起来,脚步轻快的朝水榭跑,纷纷跃入碧波荡漾的池水。
傅舒夜挑眉,从云头落下。陆地边的水榭内早没了几名歌姬的身影,傅舒夜拂了拂衣袖,几片玫瑰花瓣从座椅上飘落,散入风中。
“什么妖怪在此装神弄鬼?”
傅舒夜手拈了个雷诀,挥下去,整个露渊潭内生灵顷刻成为焦炭。
果然见潭低传来声音:“仙人莫恼。”
巨大的旋涡托着个青衣人出现在水池上方,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带着笑意。
“河洛。”傅舒夜眯了眯眼。
河洛对傅舒夜行了一礼:“上次一别,仙人风姿常驻小生心底,常使小生夜不能寐。没能与仙人结缘,甚为憾事。”
傅舒夜没能压住好奇,折扇遮住嘴唇:“刚刚,那几位,股间……”
河洛蓝眸微闪,平凡的五官如同春花绽放,沾染无数风情:“仙人若给小生一个机会,把上次在惠春楼未做完之事做完,小生便是今日死了,也心甘情愿。”
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傅舒夜脸颊,凌空一道绿影,河洛手掌一凉,垂头看去,一条玉带蛇晃晃悠悠,蛇牙深深没入肉中。
河洛疼的脸色煞白,抬眸去看傅舒夜,咬了咬唇,无辜又纯情。
傅舒夜摊手:“我是想,可家有悍宠。”
他一脸无奈,下手却毫不容情,长袖翻飞处,露渊潭潭水巨浪翻滚,如同潭低架了座熔炉,沸反盈天,不多时咕噜咕噜冒气泡来,鱼虾蟹鳖立时便熟透,肚皮泛白,漂满了整片池水。
河洛脸上变色,三只绿皮青蛙蹦跳上池中水榭,已烫熟了半边,对着河洛哀哀鸣叫。
河洛跪倒在地:“求仙人收了神通,放过我露渊潭水族一条生路。”
他清秀的脸颊流下两行泪水,深蓝的眸子没了媚色,满是祈求。小蛇从他手掌心滑下,从新缠到傅舒夜手腕间。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从凡人股间吸走的那件物事到底是什么了吧?”
当时傅舒夜以为那几只青蛙精在调情,只看到依稀是个圆形的物事,具体长什么样子却没有看清。
河洛对水榭里的青蛙点了点头,青蛙们沮丧的垂下头,大嘴一张,三团泛着淡淡光芒的物事从口中飞出。
“彩色的……”傅舒夜感叹。
那三团圆形的物事有婴儿拳头大小,一只深青,一只淡黄,一只浅紫,漂浮在空中。
“这是尻子玉。”河洛解释道。
“每个人的颜色都不一样?”傅舒夜不耻下问。
河洛点头:“最上品的尻子玉是纯白色,拥有纯白色尻子玉的人冰清玉洁,世俗杂念很少,无欲无求,吃起来如同甘酪,十分可口。”
“你吃过?”傅舒夜问。
河洛脸色泛红:“有幸吃过一个。”
他羞赧的看向傅舒夜:“仙人的尻子玉想来也是纯白色。”
傅舒夜并没有被夸赞的开心,冷着脸指了指手腕上的小蛇:“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