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经这回事情,总会打她个措手不及。她喜欢侥幸,所以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正儿八经吃过药、看过医生。
咬咬牙就能过去的事,最近几个月却越发猖獗。
上次运动会,痛经就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差点没死在跑道上。
将近十一点半,学校附近的药店都关门了,叶一竹在宁雪的帮助下才知道东街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虽然家里就有现成的医生,可她从小到大没怎么吃过药,小病小痛,能硬熬就硬熬,以至于让她真产生了自己百毒不侵的错觉。
深夜的街道很空旷,夜的喧嚣在悄然离去。
她拖着巨大滑板,足足了二十多分钟,才隔着两条马路看到那家店的招牌。
准备过马路时,身后突然传来口哨声。
她原本不打算理会,可那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边。
四五辆电车将她团团围住,都是生面孔,除了没有穿校服的赵晓玫还有上次在二楼后座被她拉黑微信的男生。
也不难怪那些在学校认识她的人就算在二楼后座和她面对面也认不出她。
千篇一律肥大丑陋的校服实在太限制人外貌的发挥空间。
赵晓玫散下千年不变的丸子头,叶一竹才知道她的头发烫着好看的水波卷。她的五官本就出色,上了妆后更是精致惊艳。绿色露脐装,紧致的牛仔裤勾勒出苗条的身材。
她从一辆车走下来,张扬跋扈,给人感觉比在学校时还要狂妄得意。
叶一竹本来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会跟自己一路。
上次在操场那笔账,叶一竹自己都还记得,何况被砸的人。
叶一竹无声叹了口气,那口气还没有完全舒展开,就被人从背后拽住马尾。
他们把她拖进公园厕所后面的一条小道,这里一点光源都透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让人对未知产生巨大惊惧。
当有人打开手电筒时,叶一竹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晃得生疼。
手里的滑板被一股狠力抽走,赵晓玫尖锐的声音在安静中尤为清晰。
“阿文,看看吧,是不是你家熊振宇的滑板。”
另一个方向响起女生的冷笑,紧接着是滑板被摔到地上的巨响。
叶一竹心底闪过无措,隐约意识到无形中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几人窃窃私语说了些什么,赵晓玫慢悠悠转过身将手插在胸前,戏谑笑着注视叶一竹。
那个叫阿文的女孩一脚踩在滑板上,另一只脚撑地,不紧不慢滑到叶一竹面前。
“熊振宇的滑板怎么在你这儿?”
“我借来的。”
“借来的?”阿文天方夜谭好笑,嘲讽她:“不至于吧,你爸不是贪官吗,一个滑板都买不起?”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叶一竹抬眼死死瞪着她,阿文感到背后一凉,却立马黑脸猛地松脚。滑板猝然碾过叶一竹的脚尖,上下的疼痛让她不禁倒吸口气凉气。
“你多大的面子,让他肯把看得比脸还重的滑板借给你。”
话里是恨入骨髓的嫉妒。
叶一竹勾了勾嘴角,拢紧身上的外套,往后悠然靠去。
“多大面子你也看到了,而且是他主动借给我。”
阿文不可思议睁大眼睛瞪这个“死到临头”却依旧狂妄的人。
一巴掌果决落下,甚至连阿文都没反应过来。
赵晓玫搓搓发疼的手,慢悠悠开口:“贱不贱啊,勾引别人男朋友还理直气壮的。”
叶一竹缓缓抬起头,眼神阴郁地面对她们如狼似虎的视线。
“我不知道。”
阿文气极反笑,用手指着她嘲讽:“贱人都是这样给自己找借口的。真看不出来啊,看着老老实实,却净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赵晓玫好笑出声,拍拍阿文的肩膀,“她老实?你是没看到她主动往李宇身上贴的时候,那股骚劲,隔着屏幕都快要把我熏死了,哈哈哈……”
男男女女的笑声如同扭曲的声波,震得叶一竹的脑神经一抽抽发疼。
“真的啊,快让我看看,原来是个惯犯……”
赵晓玫刚掏出手机,叶一竹镇静问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两个人停了停,却没有理会已经狼狈不堪的人。
原本站在外围抽烟的男人也围过来,对着小小的屏幕时而发出惊叹,时而发出意味深长的爆笑。
“李宇不知道睡了多少女人,有没有病都不知道,她真是有够贱的……”
阿文说这句话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充满嫌弃。
彩色的光打在他们一张张年轻的脸,将上面肆虐扭曲的表情无限放大。
“都是往上贴的贱货,谁又比谁高贵?”
轻飘飘的语气让窃笑戛然而止,其余人还不明所以,赵晓玫的脸色却猛地沉下去。
她把手机塞到一个男生手里,扬起下巴,和叶一竹四目相对。
明明叶一竹惨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却觉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