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珂走出瘾后就吐了。
她蹲在路边上呕得苦胆都出来,毫无形象,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吐干净了,她又抱着腿哭,把刚憋回去的眼泪全流了。
覃霆站在她身边。
覃珂的失态引得路人频频回头,不过也还好,在这酒吧门口,像这样的姑娘多了去了,尤其后半夜,都是常态。
覃珂蜷着身子,她说不上自己哭了多久,哭累了,哭多了,眼睛都疼。
覃霆在她身边沉默。
他怎么就不说她两句呢?
跟她说别哭了,让她把眼泪憋回去。
说她在这大庭广众里给他丢人了,骂她刚刚当众驳了他的面子。
可他什么都不说。
不说话,也不动,就在她身边站着。
覃珂没那么神,她当然没覃霆那神通广大的本事。
她后脑勺上也没长眼睛,不知道此刻的覃霆是什么形容,是什么表情,是在看她还是没看她,或许,或许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也不一定。
哭累了的覃珂慢慢静下来。
她人放空,呆呆的看着马路牙子,看着面前的车来车过,看了好久,久到她两腿发麻,才见她吸吸鼻子,自己收拾自己。
收拾完了,覃珂也没勇气抬头。
覃霆不动,她跟着不动。
按道理,她该认个错?
说她是怎么想的,怎么后悔的。
覃霆吃不吃软她不确定,反正肯定是不吃硬的。
可她这嘴,怎么就张不开呢。
父女俩各个都闷声不吭,半晌,她身边儿的人动了,渐渐,要她余光也捕捉不到他的影子。
覃珂偏过头,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覃霆模糊背影,有种被当街丢了的错觉。
她眼睛眨了眨,鼻子又在泛酸。
结果没多久,她又看着覃霆折返回来,回来时,手里还拿着些什么。
走近了,那东西被扔在她面前,是包酒精湿巾。
“玩得不开心?”
他开口。
“不是挺能逞能的,还敬上酒了。”
回家路上,覃霆叫了代驾。
车里,覃珂跟着覃霆坐在后坐,代驾师傅能琢磨出车里的气氛,也是挺直了腰板跟着老板们一样当个哑巴。
覃珂抓着自己的裙子,她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回家,并不代表着情况就要好些。
从瘾出来前,覃霆独自上了二楼。
自楼上下来时,他手里提了个黑色皮袋,覃珂在陆铭“一路好走”的目送下跟着覃霆出了酒吧大门。
那袋子里装了什么,她大概也是知道。
……
酒吐完,她也醒过来。
如今,她人坐在车里,脸上一片颓然。
她能闻到自己身上的那股酸味,这气味要她自己闻着都恶心,别说让覃霆闻去了。
很扫兴,是吧。
本来,若不是她多事,她现在都该在家里睡着了。
说不好还能睡在床上,被她主人抱着。
主人
闹了这么一出,他还会不会要她呢?
车开得很快,深夜的路一点儿也不堵。
车窗外是深绿色的影子,偶尔会跟霓虹的灯光交错,一闪便过去了。
“爸爸。”
覃珂伸出手勾住了覃霆。
她的手不脏,也没气味。
她漫无目的的叫着他,随着她的话音,她的手在慢慢抓紧。
“爸爸…”
她又叫了一声,很轻的。
也不为什么。
她就是想确定一下,确定他还在,确定他还在她的身边罢了。
……
现在跟覃霆说她脑子坏了是不是太假了。
跟要诚心躲罚一样。
车内的沉默要覃珂想起之前。
之前,他就像现在一般的,她惹事了,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冷脸对她,再不济,就多抽两根烟,抽到了夜深人静才睡觉。
这些天跟覃霆的亲近对她说就像是在做梦,梦醒了,他们又恢复成原样。
她是他任性叛逆的女儿。
他是她沉默寡言的爸爸。
覃珂的两声没得到覃霆的回应。
她偏头看向窗外,已经离家很近了,这条路她很熟悉。
她眼中忽明忽暗,清澈的瞳孔映着车窗外的光亮。
车内又静下来,一如上车时的,只是她还紧紧的抓着覃霆,贪恋着接触到他的感觉。
车开进了地下车库,代驾师傅走了,过了会儿,电梯口的自动感应灯也暗了。
户门口,就剩车里的顶灯还在前排亮着。
后面的座位沾着点前面的光,但看上去也是昏昏暗暗的。
覃珂不动,车里安静,完全的静,没有路边的嘈杂,也没别的打扰。
她尽量稳着呼吸,心里已经软成了一团棉花。
她知错认错,可脖子还拗着,地下室外灰突突一片,这大半夜,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