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他路过,她顺便求助。她自我疗愈的本事一向可以。不管别人怎么诋毁她,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一秒就能高高筑起防线,然后做出成绩让那些人无地自容。哪怕会把自己压榨死。哪怕谭既怀和她做过三年夫妻,认识她十余年,也无法参透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的内里,究竟会腐烂到什么程度。方承玉很自觉坐到后座。放在中控台的手机闪个不停。但路上一直没有红绿灯,谭既怀不可能违规腾出手去接。终于到了十字路口,午夜的城市依旧车流喧哗。可打电话的人不拨了,似乎失去耐性。方承玉看窗外,有条哈士奇跑过,小短腿蹬得很快。主人慢悠悠跟在后面,似乎是没有第二天要早起工作的生命压力,才会在这个时候出街遛狗。“你把狗养死了吗?”谭既怀望内后视镜,一张清冷的侧脸半隐在晦暗的树影里。他在脑海过了一遍她的问题,需要一定时间去搜寻答案。这么多年,他沉浮官场,往来多少人和事,谁会记得一条早就被送回老家的狗。方承玉自己忙得像陀螺,却喜欢在家里种花种草,养小宠物。那时候谭既怀还担忧过她是一时兴起,买回家到最后还不是得他来料理照顾。但她压根不让他碰她的植物和狗。嫌他太糙。而且他时常吃这些活物的醋,她说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肯定会伺机报复。养死他们。后来离婚了,花和狗都不能带去美国。他主动提出把狗送回他老家让他妈养。方承玉也许在美国养了另一只狗。谭既怀唯一一次去美国,两个人光顾着撕咬对方,谁还记得那只被流放回老家的狗。谭既怀也记不得是几年前的时候,他妈打电话轻描淡写通知他:狗死了,老死的。他如实转达,尽好最后一丝应尽的义务。毕竟,当年是他主动揽下把狗送回老家的活。可方承玉冷冷开口:“你把它养死了。”红灯亮了有两秒钟,他都没有换挡。没来由的烦躁。“我没有。”或者说,他根本没养过,何来养死一说。身后静了一路,看到上清歌的招牌时,他的唇抿得很紧。他主动把她送来这种地方,明明前些日子才言辞警告她。转眼变成帮凶。正要开口,重塑威严,尖锐的女声刺穿后背。“和圆圆一样,只有养过的人,才有资格被冠上养死的说法。”官腔都蓄势待发了,架着官皮的骨骼顷刻坍塌。谭既怀觉得头脑有风暴过境,眉眼变得阴狠。可要推门下车的时候,看到上清歌门口那个身形高大俊朗的男人,正在给方承玉披衣。谭既怀开车靠近的时候就看到这个男人了。他条件实在太优越,手腕挂着大衣,脸色淡然,可时不时抬腕看表的动作出卖了他内心的焦急。谭既怀没把他和上清歌联系在一起,下意识把他当作苦等晚归女友的好男人。看清他脸的一刹那,谭既怀觉得心都碎了。程禹廷。方承玉的初恋男友。谭既怀其实早有耳闻,珠城有个特别招富婆明星青睐的鸭子。谭既怀以前只觉得是同名。可现在他看到程禹廷搂着方承玉走进了上清歌。他突然能理解,方承玉为什么把上清歌当酒店。花钱包到初恋男友,感觉不是一般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