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卿哼了一声:“这样都不醒。”
苏慕北看到一颗程亮的子弹嵌在一团腐r0u里被扔到了满是血水的盆里,胃中泛起一gu酸水,几乎控制不住呕吐感。
“出去吧。基本上可以了。”田卿道,见苏慕北不为所动,笑了笑,“怎么?担心我害了你的老情人?”
苏慕北被噎住,讪讪着走了出去,替他关上房门。
田卿又忙活了半个小时,才从客房里出来。苏慕北给他递上毛巾,田卿擦了擦手,满脸疲惫。
“他……”苏慕北yu言又止。
“生命力还挺顽强的,”田卿道,“看日后的恢复情况吧,腿能保住是万幸,可能会有点跛,但与命相b也算不上什么了。”
他看了眼苏慕北:“真没有想对我说的?”
苏慕北抿唇不语。
“不想说就不用说,我又没强迫你。”田卿道,喝了口热茶。
苏慕北下定了决心,不准备继续隐瞒他:“我之前结过一次婚。”
田卿脸上并没有诧异,点头:“跟里面那个人。”
“嗯。”苏慕北咬了咬唇。
“他对你不好?”田卿问。
苏慕北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跟谢长安的那段婚姻:“他……他后来认识了另外一个nv人,我们……就分开了。”
田卿揽过她的肩膀。苏慕北伏在他肩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现在再次提及,心仍旧会感到疼痛。
苏慕北深深x1了口气,闭上眼睛:“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两个不合适的人浪费了彼此的一段时光而已。”
田卿吻了吻她的额头:“那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都是美好的,在后来想起时都不会觉得虚度。”
他这话说得温柔,苏慕北被感动了。她眼眶sh润,抬起脚,捧住田卿的脸颊,吻了上去。
田卿把谢长安的伤口处理的很好,没有出现二次感染的症状。子弹剔除后,谢长安发了两天的烧,烧褪后,t温便稳定下来,也不再说胡话了。
这段时日苏慕北一直关照着谢长安的病情,到了,像是要凭借这个动作握住某种回忆般,印章逐渐沾染上掌心的温度……
苏慕北站在月台上,她穿身水缎绿旗袍,外面是粉红的短袄,琵琶襟儿的,再搭条狐皮坎肩儿。虽然是晚春,吹来的风里仍旧有冷意。
苏慕北手中拎着个皮箱,在等车。
她决定离开天津了,退了租住的房子,贵重的珠宝全部变卖,像是跟某种生活告别。
脑海中仍旧残留着陆谦城挽留的话语,他说他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如果苏慕北愿意。
苏慕北拒绝了,她想要将陆谦城以及之前的那个世界全数摒弃在外。田卿si了,她不再对ai情抱有幻想。而且即便仍旧有幻想存在,那也不应该在陆谦城身上。
火车入站,天津是终点站,车上的人不着急,慢悠悠往下走,汇入站台上的人流,与苏慕北擦肩。
苏慕北抬头去看时间表,自己的那班火车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站,她想要找个地方坐一坐。
人们陆陆续续下车,车厢渐渐空了下来。等到最后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提着行李下了车,乘务员吹响口哨,关上了车门。
车站上的苏慕北还没有离去,她没有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只能仍旧站着,把行李从左手换到右手。
一个高瘦的人影走到苏慕北面前,停下脚步。
苏慕北垂着头,看到一双洗得发白的布鞋。
那双布鞋并不移开,苏慕北疑惑着抬头去看鞋子的主人,不期然撞进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
苏慕北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双眼睛的情景,那时她刚到北平,在天桥上被花子扯住裙摆,她吓得不轻,慌张离去。
记忆与现实重叠,那双眼睛仍旧澄澈,只是两人都已不再是少年模样。
“谢长安……”苏慕北唤道,心中五味陈杂。
谢长安的变化很大,甚至跟上次苏慕北在花园中见到垂si时的样子都大不相同。少年时丰腴的脸颊瘦削下去,更称的一双眸子亮若寒星,下巴上有青se的胡茬,他正咧嘴微笑着,眼睛中闪烁着光彩。
“苏慕北。”他道,如同第一次见面般唤出她的名字,“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苏慕北道,她嘴边挂着弧度,眼神却是疏离的。
谢长安有些慌:“我……那个……是阿婆……”
“阿婆怎么了?”苏慕北上前一步,神se满是担忧。
谢长安吐出口气:“阿婆过世了,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本来以为会费一番力气才能打听到你的住所,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真巧。”
谢长安后面说了什么,苏慕北都没有听,她沉浸在阿婆过世的悲伤中,难过的不能自已。
苏慕北哭了,她用手背遮住眼睛,哭的无声无息,泪水却流的汹涌。
如果说苏慕北拒绝陆谦城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