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佻地看向萧清漪,尽是嘲弄。萧清漪面色凝重,又听见他说:“阿娘总说我冷血无情,诚然如此,毕竟阿娘也是这样的冷血无情,子肖母,很寻常。”
萧清漪别过头。
谢无度继续道:“而后再一查,发觉应当不是阿娘所为,那便只能是她所为了。北齐五皇子可是尊贵的客人,如今不知所踪,两国关系危在旦夕,她这罪名可有些大。不过我已经将此事瞒下,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他会有这么好心?萧清漪狐疑地望他,问:“你想如何?”
谢无度又笑:“阿娘也知道,我这人脾气不好,睚眦必报。所以……”
他故意停顿,横了眼谢迎幸。
萧清漪面色有些发白:“她是你妹妹。”
“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是我阿娘。”谢无度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抿了口茶水,“阿娘可别想着,你能护她一辈子,我想做的,不计代价。”
他晃着手中的茶杯,视线漫不经心道:“我昨日在想,欺负阿慈的人,都得死。但方才,我略改了些主意。”
“阿娘也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收声,看向萧清漪,“阿慈不喜欢她,不会想时常看见她,若是时常看见阿娘,也会伤心。所以,待我与阿慈成婚后,还请阿娘与她离开盛安,如何?”
第66章 第六十六
他算盘打得明明白白, 在威胁萧清漪,让萧清漪同意他与谢慈的婚事。萧清漪是他母亲,也曾是谢慈的母亲,若是萧清漪同意了, 那那些外人再怎么说, 也不重要,他们名正言顺。
萧清漪看着谢无度, 又觉得, 他或许真的爱重谢慈。所以,处心积虑为谢慈考虑。但她一瞬又否决, 她始终不相信,能这样威胁自己的亲生母亲的人, 会明白什么叫做爱?
他只懂得占有,只懂得毁灭,而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爱, 什么叫做珍惜。
他可以轻而易举推翻萧清漪的定论。
谢无度从前的确不明白,没人教他, 但谢慈教了他。于是他爱上了谢慈。
萧清漪手指紧了又松, 松了又紧,在心中思量。谢无度如今连跟她表面的和睦都做不到了, 他若是真不管不顾, 要动谢迎幸,萧清漪的确没有把握能护得住。更何况, 此事也是谢迎幸有错在先,倘若她不曾招惹谢慈, 谢无度自然也不会对她如何。
……
她终是偏过头来, 看着谢无度的眼睛, 应了声:“好。”
谢迎幸想起那日谢无度拿剑指着萧清漪的脖子,生他养他这么多年的母亲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妹妹……她瑟瑟发抖,躲在萧清漪身后,生怕谢无度也突然拔出剑来搭在她脖子上。
萧清漪不放心谢无度的口头承诺,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以谢慈的性命起誓,我带幸儿离开盛安后,你不会再对我们做什么。”
谢无度凝眸看萧清漪,以阿慈的名义起誓……
尽管他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却也不想谢慈的性命起誓,谢无度轻笑一声:“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若是阿娘带她离开盛安,日后再不与我们有什么瓜葛,我绝不会再对你们做什么。”
萧清漪听他用自己的性命起誓,更安心了些,她认为谢无度更爱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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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慈昨日上午实在疲惫太过,下午虽睡了好一会儿,可晚上又与谢无度折腾了一番,后来睡得昏沉,晨起时已经比平日里晚了些。
她不是懒惰的人,从前早起都有规定的时辰,尽管阿娘从不管这些,但谢慈也甚少会不管不顾地睡到很晚。只在偶尔的时候才会赖床晚起,或者是像昨日那种情况,太累了或者是生病了,导致晚起。
谢慈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听见她起身的动静,兰时她们推门鱼贯而入,伺候她梳洗。她这一觉睡得久亦很沉,一夜无梦,醒来后神清气爽。因此心情也不错,连带着昨日那些晦气都散了不少。
谢慈漱口刷牙,又认认真真洗过脸后,转去黄花梨梳妆台前。不知为何,她今日总觉得兰时她们眼神躲闪,谢慈还以为她们是为自己被萧清漪下套一事难受,便道:“此事当真不怪你们……”
话音刚落,眼一瞥,见着铜镜中的面容,白皙的脖子上一道红痕,赫然在目。
谢慈话音一时哽住,再扫过她们,她们将头低得更低。她终于明白她们眼神为何躲闪,抬手挡住那一抹红痕,面色起了不自然的绯红。
谢无度!她在心中恨恨地骂道。
昨日那荒唐的场景跃入脑海,他灵巧的舌头如何在檀口兴风作浪,甚至于她还记得隐约听见些水声,全被他吃下。
那……能吃吗?谢慈撇嘴。
打住,她在想些什么,好龌龊。谢慈强迫自己思绪回笼,让自己忽略掉此事,也忽略掉脖子上那道红痕。
兰时知情识趣,道:“小姐用脂粉遮住便瞧不见了。”
谢慈偏过头,露出细嫩的脖子,示意她敷粉上去。兰时动作轻柔,不曾弄痛她分毫。想到痛楚二字,谢慈将手上袖子往上掀了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