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慈听见兰时的话,阖上眸,眉头更是紧锁。她舍不得阿娘,也舍不得哥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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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渺院中,谢迎幸低眉顺眼,服侍在萧清漪身侧。
“慈姐姐不肯见我。”谢迎幸将茶水递给萧清漪,藏起眼底的一些委屈,大度道,“其实我也理解慈姐姐,听闻她平日里得阿娘宠爱,因而行事有些娇纵。迎幸听着,心里十分羡慕。”
萧清漪眸色顿了顿,有些心疼她,她知道谢慈的性格,但都到这时候了,谢慈竟还敢闹脾气,不见迎幸?真是无法无天了。萧清漪忽而有些后悔将谢慈留下,她竟然都不知收敛,竟还敢给迎幸委屈受。
“她怎么敢不见你?”萧清漪语气有些严厉,显然很是不悦。
谢迎幸连忙道:“阿娘别怪慈姐姐,她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我相信过几日,她定然能与我相处得很好。”
萧清漪抿唇,没说话。但愿如此。
谢迎幸又不着痕迹道:“方才去见慈姐姐时,见她房中的几个婢女处事进退有度,落落大方,又忠心耿耿,也令人羡慕极了。”
她这话提醒了萧清漪,谢迎幸今日才回来,她还未给她指派几个得力的婢女照顾。听她说起谢慈房中的那几个,便道:“若是你喜欢,便拨来给你。”
谢迎幸故作为难道:“这不大好吧,毕竟是跟了慈姐姐那么久的人……”
萧清漪直接拍板:“没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的女儿,别说几个婢女了,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摘下给你。再说了,慈儿房中人手一向众多,个个能干,不差这两个。”
谢迎幸露出个受宠若惊的表情,伏在萧清漪膝头,“阿娘真是世上最好的阿娘,迎幸能回到阿娘身边真是上天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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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慈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就坐在房中发呆,直到夜色降临。梅时进来上灯,看了眼谢慈,道:“郡主,夜里冷,可要加件衣裳?”
长冬的寒意残留在夜色的缝隙里,到这会儿都钻出来张牙舞爪,谢慈经她提醒,方感觉自己手脚冰凉。
谢慈张了张唇,道:“让兰时取我的大氅来。”
梅时没动,嗫嚅道:“郡主……兰时姐姐她……”
谢慈皱眉,问:“她怎么了?”
梅时答:“方才……方才秦妈妈来过,将兰时与竹时姐姐领走了,说是长公主的意思,叫她们去伺候迎幸小姐。”
谢慈一愣,看着眼前那盏八角彩绘灯烛火轻晃,心慢慢沉下去。烛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谢慈却觉得周身的寒意一寸寸侵袭入骨,仿佛要将她连同五脏六腑都啃食殆尽。
“哦。”半晌,谢慈才应了这么一声,“那你去将我那件貂毛大氅取来,再吩咐小厨房,简单做两道我喜欢的菜。”
梅时应声,退了下去。
谢慈悠长一声叹息,看向那盏灯,最后苦笑一声。
这日夜里,谢慈睡得极不安稳,混沌中做起噩梦。在梦里,她看见谢无度和萧清漪与谢迎幸其乐融融站在一起,而她在一旁被无视,不管怎么叫他们都没人理会。
谢慈自睡梦中惊醒,只觉得这寝间变得空荡而冷清,令她坐立难安。她喘了口气,下意识唤兰时,话音还未落地,想起兰时已经被叫去伺候谢迎幸,声音戛然而止。
“梅时……”
梅时听见声音进来:“郡主,怎么了?”
谢慈拢了拢身上大氅,轻咳嗽一声,说:“你拿上灯,去霁雪堂。”
霁雪堂是谢无度的住所,谢慈今夜心情复杂,不愿在自己寝间里待着,她自幼与谢无度亲近,谢无度的住所于她而言,便像自己院子一般熟悉。更何况,霁雪堂中一草一木皆带着谢无度的气息,能让她安心些。
从谢慈的云琅院去霁雪堂,中途要经过沧渺院。已经近亥时,沧渺院中灯火通明,从中穿出萧清漪与谢迎幸的谈笑之声。
谢迎幸在说自己从前的事,将萧清漪逗得不时笑出声来。谢慈停下脚步,于寂寂长夜中追溯回忆,阿娘与她在一起时,是否有过这样开心的时候?
答案是否定的。
萧清漪宠爱谢慈,尽管谢慈也很爱撒娇,可萧清漪从没有像今夜这般开怀大笑过。
谢慈紧了紧拢大氅的手,沧渺院前的灯笼被风吹得微转,她收回视线,对梅时道:“走吧。”
即便谢无度不在,霁雪堂平日里也有他的人守着,没有他的命令,旁人都不许进去。当然,这旁人中,不包括谢慈。
这深更半夜,虽不知谢慈为何过来这边,霁雪堂的守卫也没拦着。
“郡主请进。”
谢慈提着灯,穿过月洞门,沿青石板路往前,停在霁雪堂正屋前。她对梅时道:“你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再来便是。”
梅时哎了声,转身离开。谢慈看着她的背影,转过身,推开门。
这一趟谢无度离开家已经快四个月,就连过年都没能回来。霁雪堂中冷冷清清,可谢慈一进来,却觉得安心。
她四处看了看,一切还和谢无度在时一样。
比起阿娘,她似乎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