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子哭声,平常邬母早就心软了,今天她想到医院邬父死的这么惨,她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这个房子是我们给你买的,儿子,让你爸在这里走也能走的安心一些是不是?你就不怕你爸寒心吗?”
“妈,我姓邬,他也姓邬,如果没有我,邬家就断后了,他怎么会寒心,开心都来不及,妈,你快点回去吧,在磨磨唧唧的爸尸体才要臭了。这么大热天只怕要长虫子的。放在家里这虫子爬来爬去的,谁敢住呀,再说家里住过死人,这房子以后也不值钱了,我们还想有钱了再换一套大的。”
刚刚他看过老妈的存折,发现里面的钱不少,算了一下把这套房子卖了,再换一套大的,钱也应该够了,现在房子住了好几年,已经有些老了,没有新造起来的房子漂亮,环境舒适。如果让死人进来住过,这房价就会跌了很多,不划算。
“什么?换房子?你想要动用存折里的钱?不行,那存折的钱都是我的棺材本,你是不是想等我死了也像对待你老爸一样扫地出门?”
“怎么会呢?妈,你别想多了。再说你养老还早,你现在还年轻着,一点都不老。”
如果是以前,儿子这么说她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儿子刚刚这么对待老父,她自然也想到老的时候,儿子现在说她还年轻,显然是觉得她一把年纪了还不用养老。
“我已经七十了,儿子,也没有几年可以活了,你让我安安心心的过晚年不好吗?”
“妈,你说什么呢?现在你过的不舒服了吗?再说现在大太阳底下,你边上还有一个死人,你觉得这是谈养老问题的时候吗?”
“你真的不打算给你爸办葬礼了吗?”
“妈,不是说了吗?把爸直接拖进火葬场火葬,别弄这些虚的了,那是浪费钱。”
“你爸就算回乡下,那也要你去捧牌摔盆,不能让你爸孤零零的上路吧!”
“妈,你回家先去安排,我随后就会去的,再说老头子死都死了,弄这些也就是折腾活人,没有意义,就这样吧啊!”
“儿呀,你爸爸就你一个儿子了,要是你大哥在,绝不会说这些话的。”
“妈,你就别提大哥了好不好?这要喜欢提,你也可以去找他,这样一家人也能团聚了。现在爸和哥哥已经团聚了,这不是很好吗?还要我这个儿子去送做什么?”
“儿子,你说什么?你这是咒我死?”她没有想到宠到最后尽然宠了一个白眼狼出来,儿子怎么会说这么没有良心的话?
以前她说大儿子白眼狼,现在真正的狼原来是她宠出来的。
“妈,我什么时候咒你过?家里还有小孩,地方又小,再说公寓里放死人,邻居怎么想?邻居要来闹事的,你以为这里是乡下,能让你为所欲为?我想爸也希望是落叶归根的,不希望在陌生环境下,不然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我回去处理你爸丧事,那也要钱,我的钱都在存折里,你把存折给我。”邬母抹抹眼泪,现在儿子的话她一句也不要听,一个人不能失望,一旦对一个人失望那等于这人做什么她都会有看法。现在她再听小小儿子的话,每一句都觉得小儿子别有用心。
随手邬德明甩出了两百元给邬母。
“妈,从简这么多钱应该够了。你跑来跑去的去银行多累,不需要拿存折的。”
“这钱是我的棺材本!”邬母吼道。
“谁说这是你的棺材本?你有我给你养老,要棺材本做什么?当年不是你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给邬家生了孙子,你们都会给我做牛做马吗?大哥死了,你难不成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邬德明冷哼。
“你,你。”邬德明说的话把邬母堵得有口难言,当年这些话确实是她说的,可是她没有说过让他狼心狗肺的不养他们呀?连父亲生病住院要动手术都不让动这世上有这种儿子吗?以前的邬德明不是这样的呀!
“妈,做人要守诚信,既然你说过,那存折还是我帮你保管着,反正你拿着,年纪大了糊涂了放哪里到时候都难找了。”
最终,邬母居丧的拿着儿子给的两百元,让老头下葬了。好在是火葬,现在国家刚刚实行政策,农村火葬不需要钱,她也算是在村里开了先河,不但是不花钱镇上还奖励了她一些钱,算是补贴丧葬费用。
只是她这么做,却让周围邻居议论纷纷,更是让邬家一些旁系的亲人指着脊梁骨骂。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她手上没有钱。
邬德诚是等邬父火化了上山那日才带着妻子儿子姗姗来迟。
看到儿子来,总算,原本的不满,稍微化解了一些。
“妈,我家老宅也没有人住,房子不住要阴暗潮湿不好的,不如还是把房子卖掉。”等到把邬父送上山,邬德明劝解邬母。
“不卖,卖了我以后住哪里?”
“妈,你以后不是要住我们家的吗?我想换一套大的,这样给你一个房间,以后儿子大了也有一个房间,这样你就不用过去睡客厅了。这样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