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君王,政府上下一向紧绷成一根弦,生怕哪处掉链子,被边察拿来发难。但在顾双习来到边察身边后,情况似乎出现了一丝转机——
至少当边察从顾双习处获得了他想要的东西,那么边察将会变得好说话得多。反之则是:边察将会变得更为y晴不定。
因而政府诸官员经常偷偷祈祷,只求“小姐”顾双习能叫“阁下”边察身心舒畅,于国于民,皆为益事。顾双习知晓这层关系后,自觉啼笑皆非:他边察早就做习惯了人上人,从不把别人当人看,观念根深蒂固,岂是她能轻易动摇的?她不认为自己能提供那么巨大的能量,足够改变他待人接物的态度。
说到底,“求她”也不过是一种官员们自我安慰的方式而已。捋清这些来龙去脉后,顾双习便很少为“没有满足边察”而向其他人感到“愧疚”。
他是君主,且已做了十二年的君主,最了解该如何当君主,行为处事早已形成极具个人风格的模式,不容他人置喙。要求一个人改掉三个月即养成的习惯都相当困难,更何况要求边察这样一个刚愎自用、我行我素的君王,把自己改造成由顾双习支配的形状。来到边察身边、同他相处日长,顾双习渐渐看出,他需要她,完全只是出于利益的考量。
而她继续留在这里,又何尝不是为了她的利益。
早饭结束,顾双习便转到书房里,预备今天先把某本书看完。这是边察亲自为她挑选的。他认为这本书t量适中、剧情合宜,于顾双习这类的汉字初习者,选作物较为恰当。
他要她这周内将这本书看完,如有不识得的字眼,就查阅一旁的字典。边察似乎真把“教顾双习识字”当作一桩事业,每天回家还会同她问话,考校她今日的学习成果。顾双习不喜欢考试挫败的感觉,因此她总是学得很认真。
她在语言学习方面,有着异乎寻常的天赋,早在来到这个时代以前,顾双习便已了解自己的才能。她的母语是一种被边察称作“凯尔特语”的语言,而她同时也会一种“鸢尾语”。那是她穿越以前,由家庭教师教授予她的。
家庭教师称赞她,语言学习的速度极快,正如边察称赞她,双习是语言天才。
尽管顾双习已掌握了两种语言,但从零开始学习汉语,依旧困难重重。汉语是一种与凯尔特语、鸢尾语截然不同的语言t系,前者更倾向于以象形来表意,顾双习刚刚接触时,总觉如行云雾里,抓不住重点与要点。
边察竟难得有好耐心,愿意陪着她学习汉语,先从笔画与拼音开始,一笔一捺、一字一顿,像真心实意地为她好的老师,殷殷期盼着她真能将这门语言融会贯通。而他教授她的头几个汉字,即为他们各自的名字。
他用他的手掌,包住顾双习的手掌,他们一起握住一支笔,在稿纸上写下“顾双习”三个字。一边写,边察一边在她耳畔念出来,并要求她模仿他的发音。
她还没有学会怎么发出不同的声调,说什么都是古怪的平调,这是汉字初学者的通病。她跟着他念:顾——双——习。听起来像是“孤——双——曦”。
边察“嗯”一声,指着纸上的那三个字告诉她:“这就是双习的名字。”又放开手,让她自己描摹一遍。
她循着他的字迹,照葫芦画瓢,描了三个笔画互相打架的字。边察继续教她,如何写、如何读“边察”。
等到她能鹦鹉学舌般地把他的发音模仿得惟妙惟肖,能基本将他们的名字写得天圆地方,边察又带着她的手,在他们的名字间加上又一个字:“ai”。边察说:“双习,这个字在凯尔特语中,同love是一个意思。”
他附在她耳畔,用双唇轻贴她的耳廓:“边察,ai,顾双习。”
这是ai么?顾双习盯着纸面上的字迹,从他的名字跳跃到“ai”之一字上。ai不应当是温暖的、光明的、饱含珍重的么?可边察待她,似乎只有自以为是的强迫、随心所yu的索求。他们的关系向来以他的心意为主宰,他想要她,于是事便成了。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不识趣地提起,便只能闷头学着他的笔触,把那几个字描摹了一遍又一遍。边察像觉得满足,紧抱住她的腰身,将亲吻从她的耳后一路蜿蜒至脊柱,指尖推拉下她身侧的拉链,手掌探进去廓住她的shangru。那天的汉字学习到此为止,他更想要把她生拆入腹。
顾双习在书房里,把那本书翻到最后。今天的过程异常顺利,没有遇上晦涩难懂的陌生字眼。她已能大概理解书本剧情与人物动机,并尝试共情角se。只是过后,大脑便浮起一重疲惫感,像运转过度,急需休憩。
正巧管家敲门进来,询问她是否要布置午饭。顾双习点头称好,起身跟着管家离开书房。中午只她一人吃饭,厨房仍不敢怠慢,变着花样地给她做她喜欢的菜se,将数枚菜碟济济地摆满一桌。
顾双习不觉蹙眉,唤来主厨:“下次我一个人吃饭,没必要做这么多菜,太浪费。”
主厨鞠躬应是,又略显忡忡地望向她,yu言又止。顾双习知道主厨在顾忌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