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就该让你回房睡,是我的错。”
杜禾摇头,举起受伤的手指摇了摇,“切菜的时候就感觉到难受了,也不完全是你的责任,是我对自己太粗心。”
活得太邋遢,四肢不勤的娇气,需要人照顾。
“吃饱了就睡吧,这最后一瓶,吊完我叫你。”
“好。”她在他肩窝里蹭蹭脑袋,换了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睛。
可这一回,她没有再次睡着。
思绪突然飘忽不定,她追忆过去,回想起那天寒地冻,冷空气跟琉璃一样透明的十二月。
以及带着桃子味的,初吻的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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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课间,宋霖破天荒地没有在她班级窗口准时出现。
杜禾有意无意地路过他的班级,听到后排男生在热烈地谈论,时不时蹦出“打架”“一对五”“宋霖”与他相关的字眼。
她担心得不行,魂不守舍地上完了一整天课。
杜禾没有宋霖的任何联系方式,她懊恼自己太矜持,明明喜欢他,却总要表现得刻意疏离。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路上的人影拉得很长。她懊丧地垂着个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一颗小石子。
直到她发现自己的影子与另一道影子重迭。
与此同时,书包被人一把扯住,她随这股力道往后倒退几步,疑惑转身,看见穿着单薄校服,脸上伤痕斑驳的宋霖。
他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笑得人畜无害。
杜禾张了张口,满心的着急担忧到嘴边化成一句厉声质问:
“你今天是不是去打架了!”
“有人想泡我的妞,我不肯,一言不合就开打咯。”他倒不在乎自己的那张帅脸,“别担心,最后还是我赢。”
杜禾突然就哭了,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第一次见她哭,少年慌了阵脚,安慰的话不知说哪句,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他连抱她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憋出一句:“好姑娘,别哭了。”
好姑娘转身就走,他疾步跟上,在那条昏昧的无人小巷,他将人扯进怀里,棒棒糖融化了,舌尖是桃子味的甜。
他吐掉白色塑料棒,捧住她冰凉潮湿的脸蛋,低头触碰她的嘴唇。
蜻蜓点水的一记,远远不够表达他汹涌澎湃的爱恋,听见她软糯糯的要求。
“宋霖,我不想再看到你打架。”
他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嘴角一弯,“好,我不会再打架了。”
杜禾敛下被泪水沾湿的黑色睫羽,手指揪紧他校服下摆,视线落在宋霖的唇上。
她渴望听到的那句,他仿佛早已心有感应。
热吻落下之前,他用指腹擦干她脸上的泪,表白说得诚恳热烈又别具一格。
“杜禾,你愿意以后只做我一个人的妞吗?”
她破涕而笑,点点头,抬起下巴迎合他的深吻。
那时杜禾十六岁,体会到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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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禾连续吃了叁天的药。
药物的副作用是容易昏昏欲睡,杜禾强忍睡意,继续埋首于浩瀚题海里。
好多理论作为知识重点是要背下来的,但大脑反应迟钝,几条重点背了半天。
“啊……怎么记不住呢……”
她苦闷地挠头,将脸深埋进书本,印刷油墨味钻鼻,杜禾想自己已经好久没这么认真地刷题备考了。
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杜禾看向桌上的小时钟,才刚到叁点。
程以骁怎么这么快回来?
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脚步声沉重,直直往客厅走。
男人长长的一声叹,让杜禾察觉到了异样。
她出来,看见程以骁脸色苍白,嘴唇失血般发乌发紫。
他在喘息,像受伤了的动物在强忍痛意。
“程以骁,你怎么了?”走近了发现他额上都是冷汗,杜禾顿时心生慌张。
“没事,胃炎犯了。我请了假回来。”程以骁从茶几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掰了两颗倒进嘴里。
杜禾给他接了一杯水。
“看起来好严重,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程以骁摇头,向她展开双臂。
他看起来好脆弱,杜禾心里竟生出些许痛意。
靠进他怀里,手心捂着他胃部的位置,轻轻给他揉:“这里很痛吗?”
男人点点头,手抚摸上她面露担忧的脸。
一时情动,心里竟有了要立马向她求婚的念头。
“小禾,今年你的生日,我们去香格里拉过,好不好?”
“要去那么远吗?”
“我已经提前跟主任调好假了,去个一星期。”
“先不说这个,你看起来很难受,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小姑娘固执,看自己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又急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