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天气燥热。校内虽在每个班级都设有独立空调,但因为年久失修,六班的冷气外机在今早出现了故障。店内学生不多,莫锦溪站在冰柜前驻足了许久,仍是想着给颖洛带瓶水回去。“给颖洛带的?”杨永年站在她身侧,见她手拿一瓶气泡饮,另一手又拿着纯净水。她点了下头,没抬眼,“我感觉他心情不太好,可能热的。”“──哥。”杨蕊年的声音近在耳畔。他俩默契转过头,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身旁。莫锦溪笑着朝对方招手,面对杨蕊年身边的陶叶忆也是,即使不确定人家是否待见自己,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心虚。被莫名疏远的人是她,如今坦坦荡荡的人也是她,她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也不是非得分谁对谁错,阶段性友谊嘛。大家都会长大,有自己选择的方向,其中就包括自己的交友圈。“好久不见。”她自然笑着。“哈啰。”杨蕊年也浅勾起唇,挥了挥手,“我前几天在街上有遇到你,但你那时候在跟颖洛说话,没看见我。”莫锦溪略有些遗憾,“下次碰上可以直接喊我。”而陶叶忆从头到尾没张口,目光有一瞬落在她拎的那瓶冰水上,是特意给颖洛买的水。所以莫锦溪现在最好的朋友是颖洛?记忆中那个老是喜欢躲在自己爸爸身后的小男孩,敏感爱哭总要人哄的颖洛。陶叶忆和颖洛算不上熟人。不过以此想来那人还是同儿时一样娇气,一感到委屈与不快就需要人关心。令她不解的是,去输出情绪的人怎么会是莫锦溪?陶叶忆就着莫锦溪主动哄人这件事感到无比烦闷费解。从前她即使处在最低谷的时期也从未想过要自莫锦溪身上得到一丝安慰,生怕影响到对方的生活与心情。六班教室内。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颖洛正在逐帧回想莫锦溪方才的反应。她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在生气?少年插着手,发梢随着窗外的热风似海草一般飘动,整个人近乎愁得悲叹。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目前生气的缘由明明是自认为三个人的友谊摇摆不定,而他此刻针对的对象却只有莫锦溪。不等他将紊乱的思绪整理明白,前桌的两人已经同步回到教室里了。杨永年先走进内侧的座位上坐下,莫锦溪仍迟迟未拉开桌椅。她回头看了眼面露绯色的某人,举起手中的瓶装水就贴上他的脸颊,“这么热?”都一节课过去了,颖洛脸上的红润依旧没能退去。男生前不久还冒着火的脑袋,霎时被一桶凉水浇灭。他没好气地盯她:“我在生气。”“?”杨永年转过头:“?”莫锦溪将水放在对方的桌面上,一脸认真:“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我为什么在生气吗!少年刚垂下的眼又忍不住抬起,猝不及防撞上对方热切关注的目光。只一瞬,他觉得自己好幼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小孩子了。他当然不愿让自己处于窘迫的情况,很快便试图以面前摆放的水脱困,“这是给我买的水吗?”
“嗯。”颖洛:“那我不生气了。”“……”目睹一切的杨永年,在同桌坐下后,佩服地朝她说了一句:“还是你了解他这臭毛病。”上课钟声敲响,趁着课堂老师还没来的时间段,六班的班长王明月走上讲台。在同学们安静的视线下,她一字一句道:“这两天要记得登入学校网页选填社团,没有手机的同学可以到电脑教室去上网。”“礼拜三是截止期限,要是没有选就会被系统随意分配。”说完,她选了根红色粉笔,在黑板最左侧的位置写下这两天的日期,紧接着是重点通知:进校网填选社团志愿。莫锦溪自桌垫底下抽出自己的课表看了眼。一周五天的课程当中,社团课一共占了三节课,全排在礼拜五的下午,结束便直接放学了。看来选什么社团活动还挺重要的,一周要上三节课呢。颖洛拍了拍前座的肩膀:“你高一参加的是什么社团?”“足球。”杨永年侧过身,背靠白墙,“不过后来就转社了。”“我妹想办个自习社,说要五个人以上才能创,就填上我的名字了。”“啊?”颖洛纳闷道:“会不会很无聊?”“不会,还不错。”杨永年细细讲起自创社团的好处:“有独立的教室还没有任课老师。”“点名簿在我妹那里,她是社长。”“就相当于我可以翘课去踢球,但不会被记录旷课,或者我困了可以直接在那间社团教室里睡觉,他们都不说话,还有冷气吹。”颖洛:“其他人还真是去自习的?”“当然。”杨永年有些自豪:“我妹可厉害了,被那个凶得要死的年级主任捧在手掌心上,要什么有什么。”莫锦溪也在对话中,她问重点:“你这次还要选自习社吗?”“对啊。”他没犹豫便回。薄暮时分,学校早已放学。六班的同学大多需要赶着乘坐班次数量少的公交车,现下教室内空空荡荡,只剩下两位转学生仍在纠结是该选桌游社抑或是寻宝社。“我还是觉得要选桌游。”颖洛先提自己的想法。“你想,一个是坐在教室内吹空调玩游戏,另一个是在外面又要找东西又要跑,”他特意指了下窗户玻璃外的世界强调,“这么热的天。”莫锦溪拧眉又抿唇,她的想法比对方要简单粗暴:“我想选寻宝社。”就因为这句话,颖洛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将近一小时,屋外的天都要黑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语调故意带着怒气:“那你选寻宝我选桌游。”女孩听后蓦然低下头,半晌没出声。颖洛也不开口,撑着脑袋随意扫了眼侧边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