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冷明洁给殳瞳梳了个好看的半扎高马尾,又用卷棒在尾端带了些自然的弧度。
殳瞳坐在旁边看着仔细补妆的母亲,抿抿唇,微低下眼看向地板上洒落的跳跃光痕。
冷明洁并非下班回家休息,她匆匆取了些文件,换了身干净衣服,便拎起钥匙准备送殳瞳上学。
去往学校的路上,冷明洁向她询问了颁奖典礼的时间和地点,并郑重承诺忙完之后她会在典礼开始前准时到达学校礼堂。
殳瞳点点头,最终还是把酝酿了半天的话咽了回去。
刚才近距离看见过冷明洁眼底的青黑,和一脸疲色的状态,其实她很想开口让母亲不用过分在意颁奖典礼的事,现在她最想看见的,是冷明洁能够赶快回家,好好地睡上一觉。
知道下午典礼殳瞳妈妈也来,许米乐早早就拜托组织部的学姐在观众席安排了最佳观看席位。
也幸好小米很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占了位置,冷明洁赶在典礼前到达学校,匆匆推开礼堂大门时,观众席上已经没有了其他多余的空位。
颁奖典礼全程摄影,并且后期剪辑处理完,学校会将影像内容留存在校档案馆中。
也因此,所有上台参与颁奖的人员都格外重视自己今天的着装打扮。
后台,小米挽着殳瞳的手臂,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仔细逡巡一番。
她晃着脑袋,口中不由啧叹出声,“啧啧,跟他们一比,我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那些礼服过于华丽了。”
殳瞳抿着嘴笑,“小米,你也知道早晨你发我的那些衣服过于华丽啊。”
小米撇撇嘴,小声嘟囔几句,“我还不是想着那些衣服终于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了,趁你参加这么重要的场合好好利用一下。”
“不过”,许米乐停顿一下,随后转过脸来,“瞳宝,其实你穿这条连衣裙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这裙子颜色虽然素,但是胜在简单大方。最后集体合影的时候,反而会在那些花里胡哨的礼服里最明显。”
许米乐说的一点儿没错,因为殳瞳一抬眼,就在打扮花哨的候场人员中,看见了白衣黑裤的驰斯樾。
后勤人员要在典礼开始前退场,小米不知道最近几天殳瞳都没和驰斯樾联系,临走前一脸了然地打趣,“瞳宝你不早说,要是早知道你俩计划今天穿情侣装来着,我就不翻箱倒柜地找礼服了……”
恰好台上的试音声彻底结束,许米乐不大不小的声音完整落进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向相隔不远的两人,有人低语,“还真是特意穿的情侣装啊,其实我刚才就看见了,只不过没好意思说……”
殳瞳有一瞬的尴尬,手掌微微在两侧攥紧又松开。
她偏过头,刻意躲避驰斯樾径直望向自己的目光,同时心里无比期盼典礼赶快开始,好结束这令人难熬的等待。
说到底,她还是有些鸵鸟心态在的,这些天她特意躲他,无非是不知道怎样处理两人之间存在的问题。
其实她可以妥协,就像上次在容州酒店,在他故意隔着门板和她亲密,险些让沉岩听见些什么的时候,自己也不过是坚持了不到一天,就自我消解掉心里的别扭和不适,将整件事翻了篇。
她心里清楚,这一次无论她和驰斯樾谁先让步,先退让的那个人心里始终会深埋下一根短钝的软刺,在往后任何时刻都有可能随时探出。
且最重要的是,这根刺不仅会伤害自己,也会刺伤对方。
类似的问题搜索引擎给出了大量的回答,所有的解释最终都指向驰斯樾是在吃醋。
这显然应该是令人满意且合理的回答,吃醋意味着在乎,意味着她在驰斯樾心里是值得他在意的对象。
可这却也同时意味着,驰斯樾没有错,她没有错,被莫名提及的沉岩则更没有错。
兜兜转转,事情似乎又再次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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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仪式进行的很快,最后集体合照时,不知怎么地,两人站在了一起。
殳瞳往一侧避了下,试图和身旁的女生换个位置,可她和驰斯樾两人的衣服颜色实在是恰到好处的般配,以至于摄影师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移动,立刻伸着手在空中比划,让她回到原位。
台下摄影照相的人不少,除却学校特意找来的专业摄像团队外,校摄影社以及融媒体中心的老师也都举着相机拍下可用的合适素材。
她和驰斯樾离得那样近,胳膊稍有摆动,就能贴上他温热的肌肤。
周围人声细小杂乱,每个人都认真端正起身姿,两人皮肤不时地接触贴碰着,殳瞳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臂垂下时,上面浮鼓的青筋。
众人微笑着喊出茄子,殳瞳不及反应,攥握裙摆的左手被他捉在手中。
刺白的闪光灯亮起时,驰斯樾修长的手指已经探入她的指间,与她十指交扣。
台下,有人在不远处叫许雅的名字,立在原地的女生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始终低着头查看相机上拍摄的照片。
其中一张集体合影闪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