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求才会汲汲营营,千方百计讨上位者欢喜。
在湘王看来,他与那个位子是半点缘分都没有了,以后不过是齐王的跟班而已。将来能不能过得潇洒,全看齐王会不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现在讨好太后意义不大。
听湘王这么说,齐王暗暗欢喜。
老八遭了老七的算计,对他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如果说以前他还会提防着老八,怕老八心怀奢望,不知哪天看到机会反咬他一口,现在则彻底放心了。
老八明显因为错失皇后之子的身份彻底泄了气。
这样一来,老八以后就是他最信得过的帮手。
齐王指尖轻扣白瓷茶盏,劝道:“给皇祖母的寿礼八弟还是上心些,不求出彩,至少别垫底惹得皇祖母不快。”
湘王不以为然点了点头:“这个我知道。倒是四哥可要好好准备着,莫要老七那个混帐给比了下去。”
一提起郁谨,湘王就恨得牙痒。
这些日子他夜夜失眠,想起那日被老七忽悠着进宫找父皇胡说八道就心口疼。
他无数次想,当时若老老实实回了府,皇后之子到底是他还是老七可不一定。
不,父皇分明更倾向他一些。
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转日就得到了老七被记在皇后名下的噩耗。
更可悲的是其他兄弟还能进宫找各自母妃一探究竟,而他呢,除了在府中借酒浇愁什么都不能做。
他的母妃不过一个舞姬,因为生了他才有了嫔的名分,他就算进宫去问也问不到什么。
湘王已经记不清最近一次见到丽嫔是什么时候了。
对他来说,这样的生母能不见便不见,见了不过是提醒他卑贱的母族血脉而已。
齐王把茶蛊往桌上一放,淡淡道:“老七确实出乎我意料。他从南疆回来不过短短三两年就由父皇都不认识的落魄皇子成为皇后之子,假以时日,我都不敢想象他会走到哪一步——”
“四哥,你什么意思?”
齐王再把茶蛊拿起,啜了一口茶后自嘲一笑:“八弟难道不觉得老七是集大运于一身者么?”
湘王眼神一缩,失声道:“四哥,你认为老七有可能当太子?”
齐王眼神闪烁:“八弟觉得不可能?”
湘王情绪有些激动:“可他凭什么——”
“凭他现在是皇后之子。”齐王把茶蛊重重往桌几上一放,眼神如冰,“郁琅乃元后之子,父皇唯一的嫡子,最后却落得被废身死的下场。既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老七为何不可能成为太子?”
湘王沉默了。
齐王亦沉默着,等那茶蛊中的茶水凉透了,叹道:“假如老七成了储君,甚至更进一步,八弟可甘心?”
湘王重重一捶桌子,嘶声道:“他休想!”
断送了他龙翔九天的路还要青云直上,只要一想他就要呕死了。
这也是他一心要助老四的原因。
盯着震出来在桌面蔓延的茶水,齐王声音转轻,呢喃道:“是啊,怎么能甘心。”
“四哥,你有什么应对之策?”湘王稍稍恢復了冷静,脸色却十分难看。
齐王瞧在眼中自是满意。
老八越恨老七,他的计划就越容易实现。
齐王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瓷瓶推了过去。
“这是——”
齐王抬眼看着湘王,字字清晰:“一味药。”
湘王没有触碰小小的白瓷瓶,语气带了犹豫:“什么药?”
齐王嘴角弯起,噙了笑意:“这种药无色无味,可溶于酒中,而喝下此酒的人最多一刻钟后就会失态,做出令人匪夷所思之举……”
湘王盯着白瓷瓶,久久沉默着。
齐王干脆把话挑明:“八弟,老七是你我的心腹大患,自然要趁他羽翼未丰之前把他打落尘埃才好,而这就要拜托你了。”
“我?”
“是啊。此药能令人失态,还有什么比皇祖母寿辰更好的场合呢?”
湘王剑眉拧紧:“在那样的场合让老七失态当然好,可哪有机会给老七下毒?”
齐王闻言笑了:“我之所以找八弟而不是亲自动手,并不是想置身事外,而是八弟比我有机会。”
湘王微抿薄唇,等齐王给出解释。
齐王把玩着小小的白瓷瓶,不疾不徐道:“八弟也看到了,老七平日对我根本不怎么理会,我若给他敬酒,说不得就被他推了去。而八弟只要稍微提起那日与他一同进宫之事,想来这杯安慰酒老七是愿意与你喝的,毕竟老七就是那种把人踩下去后还要插刀显摆的人……”
湘王眼神闪烁,有些意动。
假若给老七下毒之后能全身而退,他不介意试一试。
毕竟什么事都有风险,老四需要的可不是隻想坐享其成的帮手。
可要是失手了——
齐王心知湘王的顾虑, 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