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
朱子玉看着姜似的眼神犹如盯着洪水猛兽。
明明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姜似嘴角噙着冷笑,定定看着朱子玉,淡淡光芒从手心涌出,悄然向着情绪处在崩溃边缘的男子飞去。
“朱子玉,像你这般谋算妻子上赶着给自己弄绿帽子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想必大家也是第一次见吧?”
围观众人哄笑着附和:“是啊,从没听说过!”
那一声声笑衝击着朱子玉的耳膜,让他的脑袋昏沉沉的,犹如脱了缰的野马不受控制了。
本来不用这样的!
姜氏为什么不死在惊马中?要是那时候死了,根本用不到晴儿这步棋!
朱子玉在心底呐喊着,为自己的倒霉透顶抓狂。
可是他很快发现四周一片安静,众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
一股大力传来。
“畜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短短两三日,朱少卿头髮白了大半,此刻看起来衰老又狼狈,而儿子突然的风言风语又给了他一拳重击,忍不住给了朱子玉一巴掌。
朱子玉眼神渐渐恢復清明,不由捂住了嘴。
他刚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白云寺归途的那场惊马,确实是他安排好的。
母亲管得严,姜氏出远门的机会不易得,所以他准备了双重计划。
先是惊马,倘若姜氏死在惊马中,那是最好的,他只要忍上一年就可以另娶。
不过这样的意外毕竟不好掌控,如果姜氏安然无恙,他就会在牵马的缰绳上系一条彩绸,早就等在半路上的晴儿见到彩绸飘扬,就会衝出来演上一场戏。
以他对姜氏的了解,姜氏定会救下晴儿带回府中,那就可以启用另一个计划了。
只要姜氏背负着与人私通的罪名被休回娘家,无须他出手,姜氏就会自我了断,到时候再无人给他造成困扰。
这个计划需要耐心,胜在万无一失。
可偏偏他认为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出了这样大的纰漏,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姜似已经不耐烦看朱子玉半死不活的模样,转身对甄世成施了一礼。
少女的音色比男子高扬清脆,也因此,落入众人耳中便越发清晰。
“大人,您刚刚听到了,朱子玉亲口说出希望小女子的长姐死在那场惊马事故中,加上从惊马臀部发现的长针,自杀的车夫给出的站不住脚的理由,还有朱子玉承认晴儿姐妹这步棋……小女子有理由认定那场惊马的幕后主使就是朱子玉无疑!”
甄世成耐心听着姜似的陈述,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胡须。
而围观的人早已迫不及待喊起来。
“不错,一定是姓朱的要谋害妻子!”
“天啊,居然还有这般心思歹毒的男人,真是长见识了。”
“这算什么,南头张大郎的媳妇外头有了野男人,不还把张大郎毒死了嘛。这人啊,不分男女,一旦有了异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
这些议论声直往朱子玉耳朵里灌,如无数蜜蜂嗡嗡乱叫,叫得他心烦意乱。
“住口!”朱子玉喊了一声,有种歇斯底里的难看。
场面骤然一静。
朱子玉目光凶狠盯着姜似,阴恻恻问:“姜四姑娘口口声声说我谋害你姐姐,那么你姐姐现在如何?”
姜似微微扬眉。
长姐现在东平伯府,当然平安无事。
不只是姜似,众人很快明白了朱子玉的意思。
在大周,可没有谋杀未遂的罪名。
朱子玉的妻子现在没事,惊马一事又没有确凿证据,
就算朱子玉承认打算用一对孪生姐妹设计妻子,可这事情还未发生,那么就不能给他定罪,顶多是受世人唾骂。姜似轻轻叹了口气:“读过书,果然沉得住气呢。”
这个世道的律法真是荒谬,没有得手就无罪了?
长姐身体上是没有受到伤害,可是那颗心早已被朱子玉伤得千疮百孔,永远不会恢復如初。
朱子玉如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沉默看着姜似。
姜似突然一笑:“朱子玉,你可能忘了,我们今日前来告官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朱子玉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围观众人皆好奇等着姜似的答案。
姜似觉得有些好笑。
这世上,规则永恆,唯人心难测。
只因为朱子玉语出惊人,这么多人竟忘了东平伯府前来报官的最初目的。
这样也好,人心难测, 才更好煽动,成为她所需要的助力。
“是呀,难道你忘记了,今日伯府前来报官,是请官府判决我大姐与你义绝!”
谁说他们要告朱子玉杀人的,从一开始伯府想要的就是义绝,并从朱家光明正大带走嫣嫣。
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