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婶揉着被抽肿的脸冷笑:“我怎么知道如何补救?”
八叔眼一瞪:“蠢婆娘,伯府这么大一块肥肉没人护着,好不容易来的机会你想错过?”
“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还能逼着世子娶亲?”
八叔摸了摸下巴,眼中闪着贪婪的光:“此路不通就再想想别的法子,你们女人主意不是多嘛。老婆子,你要是趁着这个机会能管着伯府的家,还愁几个小子娶不上好婆娘?”
八婶一屁股坐下来,灌了几口凉茶水,把先前的恐惧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让我想想。”
怎么才能插手伯府的事呢?老头子说得对,这样大好的机会要是错过,她要后悔一辈子的。
八婶眼珠子乱转,绞尽脑汁想着主意。
八叔知道八婶这方面主意多,一声不吭喝着茶水,盯着八婶微肿的侧脸生出几分懊恼来。
应该抽轻点的。
八婶突然一拍大腿:“有了!”
“什么?”八叔来了精神,把见底的茶杯往桌几上一放。
细腻的白瓷茶杯,这样一套就要不少银钱,伯府吃喝用度真不是庄子上能比的,简直比神仙还逍遥。
八叔想到这些,心头就一片火热。
永昌伯这一脉一直人丁单薄,几代单传,到了如今在同族中其实并无近亲,与八叔他们都是隔了几房的。
好在永昌伯为人厚道,多年来对同族颇为照顾,每年都会给族中的学堂、祠堂等拨银钱,遇到族中谁家出了天灾人祸的大事,只要找上门来都会施以援手。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眼见着多年如一日大把大把的银钱从伯府散出来,对八叔八婶这样的人来说,一心想着永昌伯府是金山银山堆成的,哪里还记着永昌伯夫妇的情分。
在他们看来,伯府有钱,照顾族人是应当的,甚至还觉得给少了。现在伯府当家做主的过世了,偌大的家业怎么能交给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给败了呢。
八婶探头往外看了看,把支开的窗子关好,压低声音道:“我冷眼瞧着世子是个有心思的,这事还是要从那丫头身上下手。”
“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八叔想到谢青杳在灵堂中的咄咄逼人,摇摇头,“那丫头更不是个好惹的。”
八婶嘴一撇:“你们男人不懂,会咬人的狗不叫,闹得厉害的都是半桶水。”
“好了,赶紧说你的主意吧。”
“那丫头要是病了,府中没个长辈管着,十有八九要去外祖家休养吧?”
“说不准那位舅太太会留下来照顾呢。”
八婶不以为然笑笑:“就算舅太太留下来又如何?世子的亲事他们虽然说得上话,可只要他们不能把姑娘塞进来,这伯府总不能由着外人管家吧?这到哪里都站不住脚。那丫头只要一病,咱们可是她同族,又打着族长的名头,替伯府打理一下后宅岂不天经地义?毕竟世子是个小子,难不成还要管着宅子里鸡毛蒜皮的事?”
八叔听着不由点头。
“这伯府的管家权只要一沾手,就算那丫头回头病好了,还能把咱们赶出去不成?请神容易送神难,伯府在没有迎来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之前,咱们就能在伯府当家做主了。就算将来世子娶妻,那时候府中这些关系咱们都理顺了,想动咱们也没那么容易。老头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话是这么说,可那丫头虽然伤心,我瞧着精神还是不错的。”
八婶白了八叔一眼:“我活了一把岁数了,在灵堂里都能吓出癔症来,那丫头娇滴滴一个小姑娘,遇到个不干净的东西还不吓出病来?”
八叔眼一亮:“你是说——装鬼?”
八婶乐了,
颇有些洋洋自得:“就是装鬼。等到了夜里,来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往那丫头面前一晃,看不把她吓个半死。”八叔认为这方面他比八婶严谨多了,提意见道:“既然要装鬼吓人,就要一下子得手,只是披头散发不保险。要我说,把脸涂白了,最好看不出五官来……”
二人热火朝天研究着装鬼的细节,最后相视一笑。
“就这么定了。”八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摩挲着细腻的白瓷茶杯。
这茶杯摸着真舒服,都是钱啊。
八婶眼神闪了闪:“可是谁去装鬼呢?”
八叔被问得一愣。
八婶自顾道:“咱们带来的人靠不住,临时收买伯府的人又来不及了……”
她说着迎上八叔的视线,从对方眼中瞧出几分意思来:“老头子,你该不会让我来吧?”
八叔笑笑:“老婆子,你最合适啊。就像你说的,别人也不放心,这事还是得自己来。”
八婶张张嘴,猛然想到了灵堂里那双冰凉的手以及险些落在身上的惊雷,不由打开了个寒颤:“我不行!”
“怎么不成?”八叔眼一瞪。
八婶不甘示弱瞪回去:“你怎么不去?”
“我一个大男人,溜进女孩家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