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课塞满我的时间,可是我又不是每天喂喂饭就好了的宠物或者占个地方就够了的机器人,我不喜欢天天跟保姆或者家庭老师一起被关在房间里。”“如果我在我妈那儿,她要么都在家里陪我玩游戏、读书认字,要么会带我去游乐场、商场、去爬山,我喜欢……”季云驰回忆过去,才发现他其实很喜欢和他妈妈呆在一起,他停顿了一下,“可是我没想到,她一直在骗我,就连离婚都在骗我。”“这些话你有跟你妈妈说过吗?”黎锦秀问。季云驰摇了摇头,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尽量平静地说道:“我妈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就像原叔叔和我爸的事一样。”“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爸和原微是那种关系的时候才小学六年级,我跟我妈说,爸爸和原叔叔躲在阳台身体贴着身体,原叔叔还在叫,我妈生气了,说我看错了,叫我不提再提这件事。”“后来我上了高中,明白了他们是情人的关系。”“那时候,我们年级上有个女生自杀了,因为她爸的情人将挑衅的床照发到了她妈的手机上。她看到了那张照片,受不了割了腕,再后来她被救了下来,但是伤到了手部神经,有两根手指可能永远都无法恢复如常。”“我主动去看了她,因为我觉得她真傻。”季云驰语气冰冷,“如果是我的话,我就算报复他们所有人也不会伤害自己。”
黎锦秀垂下眼眸,将自己放在桌上的左手收起。“前段时间,我还去问过那个女生的爸爸是什么反应,我朋友告诉我,她爸爸直接从家里搬了出去,现在都还在和那个情人同居。”“他们根本就不会反思自己。”季云驰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我爸也好,我妈也好,在他们看来,我们这种小孩都必须仰视他们,必须孝顺、必须听话,我们说什么、做什么,就算自杀跳楼,他们都不会改变,就像那个人一样。”黎锦秀沉默了良久,道:“人和人不同,你可以试着给他们一个机会,如果他们真的没有改变,你也有时间做其他的选择。”“季云驰,你才十六,你的路还很长。”黎锦秀注视着他,“我们无亲无故,说这句话可能有点过线。季云驰,你的确不用做一个很乖很好的小孩,但是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拥有创造人生价值的能力,我也希望你能过上让你觉得有意义的生活,而不是一直陷在阴影里,浪费了时间、犯了错误、搞砸了一切,最后自暴自弃地说‘反正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很聪明,也很敏锐,你不必变成那样的人,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季云驰紧握住拳头:“……我……”他真的可以吗?季云驰不知道。他对季听潮和赵宁宁痛恨又渴求,他们总是一面说着爱他,一面在他心里投下更为沉重的阴影,他常常分不清他们到底爱不爱自己,甚至,在知道自己可能也是代孕而来的孩子的时候,除了彷徨和恐慌,季云驰的心中还产生了一种了然。如果他是代孕而来,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他们根本就不爱季云驰这个人,只是爱他作为他们的孩子的身份,尤其他还是个男孩,这一点对季家来说意义重大。在这个现实主义的过家家游戏里,赵宁宁是他名义上的母亲,对他忽近忽远,季听潮扮演着严父,是说一不二的控制者,季听潮真正的伴侣原微扮演着慈母,在季听潮的任命下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他季云驰,就像是楚门世界里被耍得团团转的楚门。当发现这一切,他暴躁狂怒、痛苦不堪,恨不得让笼罩在他头顶上的那些人消失,所以他想要呆在黎锦秀身边,黎锦秀很好,这样他也不会见到他们,可是黎锦秀却告诉他,其实他还可以戳破那些摄像头的存在、找到大海尽头的那扇门——推开门、走出去,去过属于他的人生。季云驰主动回房,黎锦秀担心他还想不通做傻事,还让樊赤云去看过去,樊赤云却说他在认真学习。化悲愤为学习动力,也不错。“老板,我发现你很适合当父母。”樊赤云道。黎锦秀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将季云驰当孩子。”他说的那些话只是一些陈词滥调而已,或许季云驰只会觉得烦。他拿起手机,给司徒建兰拨去了电话。很快,司徒建兰接起:“锦秀,你好啊。”“兰哥,你好,最近你和阿完都还好吗?”“好滴很勒~我的修为小小地涨了,阿完也出关了,怎么了?你遇上什么麻烦了吗?”听到他们的好消息,黎锦秀露出笑容,道:“没有,只是有个朋友的小孩,他和他爸爸可能遇上了一点事。”他隐去了姓名,将季听潮和季云驰的事告诉了司徒建兰,还提了提张无有和苏棠春去了的事情。“听你这么说,这只鬼应该还只能吓吓人,张师兄和苏师兄在,没什么问题。”黎锦秀不动声色地问:“你知道张道长成为了道盟理事了么?”“听说了,这事还跟我之前的事有关。”司徒建兰声音压低了一些,“马无名转了性一样,不仅自行请辞道盟理事的位置,还来九龙山找我师父和我当面道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再说这事本来就是小事,我们也就让它过去了,但是道盟里马无名空下来的位置就这么换成了张师兄。”“哎哟不得了噢,张师兄怕是现在道盟里最年轻的理事了。”黎锦秀又问:“我之前听说,张道长是道学家传?”“对,他们张家嘛,正统正源,不过他家这几代就他最厉害,其他人天赋修为都不太行,他爷爷和爸爸好像都只是在后勤工作,就跟分管食堂的大师傅差不多。”“他爷爷……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