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之心昭然若揭,大王怎能接受他的投降?”
楚王朗声一笑,“他若不诈降,本王又怎会有机会攻下商城?”众将恍然大悟。——大王在将计就计,以纳降来攻取商城。“众将士听命。”楚王意气风发,俊朗面容上满是对商城的志在必得,“点兵五万,待降兵即将抵达的那一刻便出发商城,一举夺下扼守中原的咽喉之地!”“喏!”将士们朗声应诺。是夜,江东调兵遣将频频,而彼时的商城,亦在备战楚军的攻打。这场名垂青史的战役,在世人尚未察觉的这一刻缓缓拉开帷幕,彻底改写九州天下的格局。 第江东商城剑拔弩张,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姜贞的营地此时也波涛暗涌,蓄势待发。只是与江东商城的情况不大一样,所有战将的目光看的不是随时前来攻打他们的皇叔盛元洲, 而是被姜贞俘虏又委以重用的席拓。这位沉寂数年的大司马再一次着甲领兵, 只是这一次,他不是盛朝的大司马, 而是兵锋直指皇叔盛元洲的封地, 千军万马在他身后站定,他抬头,看着前来送行的英姿飒爽女将。“在遇到我之前, 大司马从来战必胜,攻必取, 小小的郑地,想来对大司马来讲不过是信手拈来, 不足为惧。”秋风烈烈,姜贞的猩红披风扬在空中, 她斟酒一盏, 送到席拓面前, “大司马一路保重, 我在此静候大司马的佳音。”这些都是送行的客套话, 席拓不知征战多年, 不知听了多少遍,如今从姜贞嘴里说出来, 倒与旁人有些不同。——在姜贞之前, 他的确从无败绩。但这点不同并未让他有太多反应, 他的神色依旧淡淡,只是当视线看向姜贞时, 那双素来冷冰冰的眸子比寻常时候深了一分,像是飞龙在天时溅出来的一点墨色,无端带着些警告味道。席拓瞧了眼姜贞递来的送行酒,并未接,“姜二娘,我并非你的部将。”“这是自然。”姜贞含笑道,“大司马与我只是交易一场,待郑地平定,我便放大司马自由。”奴隶出身不代表敏感自卑,且恰恰相反,这位奴隶出身的大司马有着一身傲骨,若不是她的话打动了他的心,他纵然引颈就戮,也不会为她做事。当然,哪怕此时他愿意领兵出征,也并非归降于她,而是与她做了一笔交易,他替她拿下郑地,她放他自由,让他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若以这个交易来看,这位大司马心中毫无家国,只有个人荣辱,可若再听听他的其他话,便不难明白,他冷峻面容之下的胸腔里,有着一颗火热而赤诚的心。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颠沛流离半生,贫贱富贵半生,终不过一句话便能概括。“大司马,愿您斩将夺旗,再现当初战无不胜大司马的风采。”姜贞说道。席拓眯了眯眼。“大司马大可放心,与君一诺,必守一生。”姜贞朗声一笑,“大司马助我天下一统,我会还大司马海晏河清。”女人清越的声音散在空中,萧瑟的秋日气息似乎变得浓烈起来,阳光开始晃眼,秋风开始张扬,他们都受着她的影响,在她的慷慨激昂中涌出无限力量。半息后,席拓收回视线。手指微抬,掠过姜贞送来的酒盏,抬手一送,酒盏中的酒被他一饮而尽。“砰——”空着的酒盏被席拓搁置在亲卫捧着的案几上,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声响。姜贞笑了笑,“大司马好酒量。”席拓没有再答话。他转身上马,玄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翻滚如夜幕,金银线交织着绣着饕鬄与奇穷凶兽,在秋日稀薄的阳光下张牙舞爪着。“出发。”席拓一声令下。军士缓缓而动。从缓慢到急行军,大地最早做出反应,随着马蹄声与军士们的脚步声轻轻颤动。毫无疑问,这是一支极其精锐的部队,一把插在盛元洲心脏的尖刀。而现在,他们兵发郑地,利刃出鞘,让这座摇摇欲坠的大盛王朝彻底消失于历史长河。彼时的盛元洲并不知道这一切。彼时的盛元洲,正在看中原之地的地形图,与麾下诸将制定下一次的进攻目标。盛元洲颇有长兄之风,乃能征善战之将,烂熟于心的地形图在他面前铺开,他便有了破敌之法,只是破敌之法需要大量的情报作为支撑,而他派出去的斥卫,却十有九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