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客厅徐一诺就不耐烦地问了句:「咱爸什么时候来呀?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要是迟到了老太婆还要说咱俩。」
老师还在呢就敢直接喊自己奶奶「老太婆」,可真是显着你徐家后辈没家教了,徐一言觉得他妹绝对是猪脑子,气急败坏地怼了句:「你可给我闭嘴吧!」
徐一诺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怼了句:「你有病吧?衝我发什么火?」
徐一言长叹了口气,懒得和这个猪妹妹计较这么多,直接说了句:「咱爸堵车来不了了,徐临风来接咱俩。」
「谁?」徐一诺现在还记着徐临风把她扔进游泳池里这个仇呢,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他还没死呢?」
当着老师的面,徐一言尴尬的要命,而且特别心累,累到没脾气,他怎么就有个这么蠢的妹妹?
都是画油画的,人家能不认识徐临风么?说不定人家和徐临风的关係比和咱爸还好呢,人家是看在你是徐家姑娘的份上才收你当学生呢,你就这么当着人家的面骂徐临风?这不是丢人现眼么?
老师也感觉到了徐一言的尴尬,其实老师本人也很尴尬,因为他确实和徐临风的关係不错,虽然他比徐临风大了将近二十岁,但是却很欣赏徐临风的创作水平和艺术天赋,徐一诺这么一闹,让他有种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同时又觉得这女孩实在是太没教养。
于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客气地对徐一言说了句:「你们俩慢慢聊,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徐一言客气又歉然地回道:「我妹不懂事,今天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老师淡淡一笑:「没事。」
等老师离开后,徐一言伸手点着徐一诺的鼻尖,低声叱駡:「蠢!」
徐一诺从小到大肆意任性惯了,在外面和在家里一样毫无顾忌没大没小:「你才蠢呢,你就是个不会画画的蠢蛋!」
徐一言气得直点头:「是,是,是我蠢,我最蠢了,但我还没蠢到当着人家同僚好友的面咒人家死。」
徐一诺一愣,理直气壮:「我没当着他朋友的面咒他死!」
「恩,你没有,你真是一点也没有,你最聪明了。」徐一言已经不想和她解释这么多了,解释了可能她也认为自己没错。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失败的一点,就是有这么个草包妹妹。
再次叹了口气,他直接对徐一诺说了句:「收拾你的东西,准备出发,徐临风马上就到。」
徐一诺气急败坏:「我不坐他的车!死都不坐!」
徐一言原封不动地把他爸送给他的那句话转交给了他妹:「我不管你现在情不情愿坐他的车,都必须给我情愿,不然你就别回去了。」
……
辅香山西路二支路路口,一辆黑色大卡车如同一头巨型野兽般静静地蛰伏在狭窄的柏油马路上。
天色阴沉漆黑,狂风呼啸,骤雨滂沱。
辅香山附近本就僻静,大户人家选择辅香山别墅区入住也是图个清净雅致,所以平时这周围的马路上基本没什么车,偶尔呼啸飞驰一辆,也绝对是高檔豪车。
今天天气恶劣,辅香山西路上更是空空荡荡,间隔半个小时也不会有一辆车经过,更别说徒步的行人了。
苍茫的天地间除了瓢泼大雨,只剩下鼓点般密集的雨声。
那是一辆黑色重型卡车,豆大的雨点落在卡车坚硬的车身上,不停地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
挡风玻璃前的两条雨刷来回摇晃。
驾驶室内,一位身穿灰色劣质短袖的中年男人紧张地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小路口,宽阔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唇焦口燥,呼吸急促。
空调的冷风并不能带给他清凉。
此时他耳畔回荡着的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与呼吸声,周遭黑暗死寂。
忽然间,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这种紧张的死寂。
他先是浑身一僵,惊愕的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样,缓了几秒钟后才伸出颤抖不停的手,拿起了放在操作臺上的那部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喂……」他的嗓音极其粗哑,声音还在不停的颤抖,额头的汗水如雨般接连不断地顺着他那张国字方脸的脸颊流淌而下。
「解决了么?」对方也是个男人,说话时的语气极其恶劣,但又透露着几分难掩的紧张与焦虑,「你他妈给老子说话!」
「没、没来呢……」司机显然出于劣势一方,说话时的气势就先矮上了一截,惊慌中又带着哀求,「我、我一直在等,真的在等。」
「怎么还没来!」对方急不可耐,脾气又大又暴躁,「来了直接怼死!」
司机干咽了一下口水,再次确认:「是、是黑色的路虎是吧?」
「是,记好,黑色路虎。」对方特意叮嘱了一句,「白车和红车都不是,黑车,路虎。」
「恩、恩……」虽然对方看不见,但司机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感觉到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