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人了。
徐临风蹙起了眉头,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刚才那个醉汉明显是想提刀捅他,而且目标明确,现在为什么又消失了?
紧接着,徐临风看到了马路中央的监控。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车主的呼唤喊醒了正在发呆的徐临风,他赶忙摇了摇头,一边俯身去扶自行车,一边回:「没……」
「事」字还没说出口,他的左臂就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疼。
后来这位好心的车主送他去了医院,诊断结果是左侧小臂骨折。
此时距离高考还有两个月,如果是右手,他估计要准备复读了。
他本以为这场事故和往常一样只是一场倒霉的意外,直至他被徐一言堵在了男厕所里。
具体点来说就是,徐一言的一帮小弟们堵在了男厕所门口不让别人进,厕所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和徐一言。
那是晚自习第二节课下课,他上完厕所后刚一转身,就看到了正在抽烟的徐一言,整个男厕所里被他搞得乌烟瘴气。
徐一言比他小一届,现在正在读高二,高二和高三的教学区隔了一个操场,他们两个怎么着也不会在同一个男厕所遇到。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徐一言是故意的。
虽然断了一条胳膊,但徐临风却一点也不怯场,神色冰冷地盯着徐一言。
徐一言一手夹烟,另外一隻手插在校服裤里,脸上写了七个字「狂拽炫酷吊炸天」,怎么看怎么像是个二大爷。
徐临风也穿着校服,但却是另外一副模样,干净工整,但却不死板,而是儒雅禁欲的感觉,再配上他那一副清冷的神色,即便是站在厕所里,也像是穿了一身阿玛尼的西装。
有时候是人靠衣装,有时候是衣服靠着人的气质,徐临风和徐一言全属后者,确是两种不同的气质。
徐临风本以为徐一言是来报仇的,因为几个月前他把他堵在胡同里打了一顿,然而徐一言一开口,他就愣住了。
徐一言浑身上下充满了一副装逼的气场,用手里夹得烟点着徐临风打着石膏的左臂。
他本打算装逼的点两下就开口,然后像是上海滩的大佬一样抛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让徐临风自己领悟去,然而书到用时方恨少,逼到装时方恨多,他装逼装过头了,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牛逼哄哄的话能配得上他此刻装出的逼,于是只好一边搜肠刮肚的组织语言,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继续用手里夹着的烟点着徐临风的胳膊。
徐临风等了他半分钟,耐心耗尽了:「你是想让我看你弹烟灰吗?」
弹烟灰?我艹老子是在装逼好吗!徐一言突然有点后悔了,他就不该来找徐临风,更不该在他面前装逼,他才是个大逼王,自己装不过他!
徐一言狠狠地瞪着徐临风,也不再装逼了,开门见山表明来意:「我今天就是提醒你,以后走路上给我小心点!」但是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对劲儿,不像好心提醒,倒像是威胁警告,于是他又补充了句,「安全第一。」
徐临风:「……」
显然,他被徐一言搞懵了。
无奈又心累地叹了口气,徐临风略带疲倦地看着徐一言:「回去上课吧。」
徐一言有点急了,感觉徐临风悟性太差,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他怎么就理解不了他话里的意思呢?那不成直接告诉你我妈要干掉你么?
搜肠刮肚、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徐一言终于想出来了一句自认为不那么直白却又能让他理解的话:「咱俩是兄弟,虽然我不想承认你是我哥,但是,你姓徐,一山不容二虎,我不知道你惦记不惦记那个山头,反正我不惦记,但是有人惦记。」临了,他又叹了口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无奈又悲伤地吟了一句诗,「慈母手中线啊。」
如果单是这一句话,徐临风可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再联繫前面那句「安全第一」,他瞬间明白了。
何柔想除掉他。
这么多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些事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谋杀。
在蓄意谋杀的前提下,那些以前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忽然就想通了,比如那个提着刀的酒鬼,为什么一遇到监控就跑了。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说不慌乱那是假的,毕竟他与死神擦肩而过了那么多次,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这件事很好理解,何柔是嫉妒,也是不甘,但他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徐临风目不转睛地盯着徐一言,似乎是想努力把他看穿。
他不明白徐一言为什么会帮他,而不是帮他妈,他明明这么讨厌他。
徐一言说了句实话:「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我还不想让你死,知道为什么么?」
徐临风摇头。
徐一言半是自嘲半是嘲讽地冷笑:「你要是死了,不就剩我一个人受罪了么。」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如出一辙,畸形的家庭,残缺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