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柠檬水一口没喝, 蛋糕也一口没吃,北佳直接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因为很怕徐一言会继续说出一些令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她真的已经快崩溃了。
徐一言也没拦她,只不过在她临走前问了句:「对了, 你会画画么?」
北佳的动作一僵, 缓缓地摇了摇头。
徐一言摇头轻笑,语气中尽是诧异与意外:「徐临风怎么就看上你了?」
北佳默然不语, 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内心茫然不安, 她觉得自己不会画画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可耻到令她抬不起头。
徐一言轻叹了口气:「徐临风很优秀,连我都承认他是个天才,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这些女人中有比你漂亮的,更有和他志同道合热爱艺术的, 他有很多选择,所以他凭什么看上你了?」
北佳再次有了股窒息感, 她忽然有些喘不上气。徐一言的这句话就像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崩溃来的猝不及防,如同大坝决堤后洪水宣洩,势不可挡得衝垮了她的情绪,自卑与怯懦的心理再次浮上了心头。
对啊, 他凭什么看上她了?他喜欢的应该是和他一样优秀的女人,比如林柏悦,巴黎美院的保送生,和他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两个人志同道合,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这个道理,怎么这才过了两个月她就忘了?他是徐临风呀,是天才,是耀眼的明星,怎么就会看上她了?
那天晚上她只是想跟他表个白,然而后来的一切全都不在她的控制之中,就像是一趟失控的列车,衝出了原有的轨道,惯性使然不停地往前衝刺,但最终它会停下来,并重新回归自己原本的轨道。
这两个月以来发生的事全部是酒后失控的例外,她早该清醒了。
她竟然真的会认为徐临风会爱上她,甚至还以为他会娶她……挺可笑的。
忽然间,北佳很想哭,但是却硬是咬牙忍着没哭,因为她不想让徐一言看笑话,而且她的心头还抱有一丝幻想,幻想着徐一言是在骗她,所以她没有再和徐一言说一句话,快步离开了玫瑰房。
一走出水吧,她就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徐临风。
徐临风的脚步匆忙,神色焦急,眉头一直紧蹙着,边走还边左顾右盼,显然是在找人。
大约四十分钟前,交流会开始,先是两位省领导的发言,徐临风第三位上臺,他一上臺就先看向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那里是他给北佳安排的座位,但当他上臺的时候,那个位置上却空空如也。
整个演讲的过程中他一直心神不宁,不停地扫视全场,寻找她的身影,但却徒劳,演讲结束后他立即走下了讲臺,给她打了个电话,但却无人接听,于是他开始在三楼的大厅内一排排的寻找北佳。
大厅里没有找到,他心急如焚,又给她打了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于是他开始在偌大的美术馆里找人,一层又一层,一个展厅接一个展厅,期间还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但却没有一通电话打通了,就在他快要急疯的时候,终于在五楼的水吧门口找到了她。
看到北佳之后徐临风长舒了口气,同时快步朝她走了过来:「你怎么来这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交流会开始之前北佳把手机关了静音,后来去上厕所却忘了这件事,但她并没有和徐临风解释那么多,低着头回了句:「渴了。」
徐临风察觉出了她情绪中的低落,不放心地询问:「怎么了?」
北佳启唇,却欲言又止,想立刻知道他到底见没见过林柏悦,但却问不出口,因为没勇气,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最终隻回了个:「没怎么。」
徐临风并不相信她的话,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徐一言从水吧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徐临风就紧蹙起了眉头,忽然明白了什么。
徐一言倒是神色坦荡,就像是没看到他们两个人一样目不斜视地朝着电梯口走了过去,乘上扶手梯后,很快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等下到四楼之后,他才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翻出来了林柏悦的联繫方式,播出了语音通话。
这妞的手段依如从前,徐一言等了三声提示音后她才姗姗来迟地接通电话,语气却中带着些冷漠与高傲:「徐少爷,您有事请找我么?我要睡觉了。」
徐一言压根不吃林柏悦这一套,冷笑了一下,回道:「真想睡就别接我电话呀。」
林柏悦轻笑:「我哪敢不接您徐少爷的电话呀。」
徐一言「啧」了两声,冷嘲热讽:「别,您别捧我,上个月您回西辅前联繫了我,现在一回巴黎就又把我给踹了,我现在是高攀不起您林大画家了。」
林柏悦回西辅前确实先联繫了徐一言,不为别的,只为了向他打听徐临风的现状,因为她不敢直接和徐临风联繫,但又不知道有谁比徐一言更瞭解徐临风,况且徐一言本来就是当年一手促成她欺骗徐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