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弱,没出过远门,喜欢听琴,我为她寻的谱子。”毫无疑问,这下轮到铃灵犯嘀咕了。这苏诩之说话行事怪是傲慢,对自家妹妹倒是贴心得很,竟还是个不错的兄长。她本来打算逗逗他就走,此刻却有些犹豫了。见她一言不发,苏诩之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怒道:“你骗我!”“哎,你跟我来!”气红了脸的苏小公子还欲再骂,铃灵却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二话不说,拽着他就往外走去。苏诩之被铃灵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想推开她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好一边嘴里小声地嚷嚷着“干什么干什么”,一边不由自主地被她带着在人群中四处腾挪,走着走着,竟然还出了折桂台。待他站定,才发现两人来到了四周山谷中的一处僻静之地。这时,铃灵总算松开了手,苏诩之连忙退了两步,甩了甩刚刚被她紧紧拉住的那只胳膊,又羞又怒地瞪着她,想骂个几句,却苦于不知能骂些什么,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无耻的坏女人!”这新鲜的反应让铃灵乐得笑出了声,她故意往前走了两步,果然见他惊得连连后退,都快要躲到树后面去了。“……哈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铃灵又逗了苏小公子半天,直到快把眼泪笑出来了,才抬手招出了“尘谣”,笑嘻嘻地问道:“小少爷,有留音符吗?”见她捧起了箜篌,苏诩之终于不再躲了,只是一脸狐疑地盯着她看。铃灵懒得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动作快点。苏诩之只好并起双指,往身前虚虚一点,一道留音符便闪着璀璨的金光,浮在了半空中。好家伙,这小公子还真是财力惊人,随随便便掏了张留音符就是上品。铃灵眨了眨眼,心中暗暗称奇,转头又想到,只怕是他特意是为妹妹备下的吧。真是兄妹情深。叹了口气,铃灵指尖轻轻一勾,清泉般悠扬的琴声便流淌而出,霎时间,一幅四季流转的画卷便在苏诩之面前徐徐展开。始于春日之晨,?曲调温煦而生机盎然,百花争艳,嫩叶舒展;继至炎夏午后,?炽热繁茂,?时而又凉风习习蝉鸣声声,一派的悠然自得;再续之,?清爽的秋风跃然弦上,?淡淡的忧思宛如落叶纷飞,?既有丰收之喜,?亦含离别之愁;终入冬夜,?旋律渐渐柔和而深邃,如雪花轻舞,?覆地以白裳,?却又无形中带着一丝融暖之意。一曲终了,苏诩之仍沉浸其中,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铃灵,直到后者又朝他努了努下巴,这才如梦方醒,慌忙施咒收了那留音符。铃灵对他这呆呆傻傻的反应满意得很,当场就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没骗你吧?”苏诩之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为妹妹寻找各式曲谱,自然也曾听过不少音修调丝弄竹,却从未听过这般遏云绕梁的乐声,早已是心服口服。他轻咳一声,拱了拱手,诚恳道:“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好听的曲子,先前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个不是。”这人认错倒是干脆,看起来似是比阿念要乖觉不少,铃灵抿着唇,只是笑嘻嘻地瞧着他。苏诩之当然也不肯白拿她的好处,见她不语,便硬着头皮,干巴巴地开口道:“我还得替妹妹好好谢谢你,不、不知你芳名是……?”铃灵忽地倾身凑至苏诩之身前,星眸闪闪地仰视着他,直到把他又盯得有些不自在了,才灿烂一笑,扬声答道:“我叫铃灵,苏小公子,你是个好哥哥,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说完,她也不等他反应,便化作一道朱色的流光,飞遁而去。随着铃灵离去时裙摆扬起的一阵轻风,有什么东西悠悠地落在了苏诩之头上,他随手一拂,发现只是一簇桂花。说来也怪,此时明明正值秋日,漫山遍野都开满了桂花,苏诩之却周身都好似浸在了馥郁的桃花香气之中,没入心脾,直到脸颊与胸口都染上了沁甜的热意。这感觉,就像是头一次偷喝他爹藏着的果酒,人明明清醒得很,却又被酒香醺得恍恍惚惚,身体变得轻盈无比,脚步也飘忽不定,唯有心跳得飞快。待他魂不守舍地回了高台,铃灵也不见踪影,倒是师叔常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他何故如此。一向老实的苏诩之惯不会说谎,吞吞吐吐了半天,总算是把经过说与了常归,讲着讲着,自己反又激动起来,把铃灵的琴艺夸得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闻言,正笑得意味深长的常归却是一怔,愣了愣,唐突地打断了苏诩之的话,凝目问道:“你说……那小姑娘是名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