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惊叹,我感概道,他的语气冷到极点,可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出一丝的不耐烦。银罗牵着我回到了休息间。他把面具随手放到桌上,蹲下来顺着嵴背抚摸到我的后面,轻轻地按揉。我没忍住生理反应打了个激灵,他停顿了下,又继续动作。“抱歉。”我知道他是在为刚刚打的那鞭子道歉,如果让那个疯子下不来台,他鲜艳的指甲往我身上一指,那几个保镳冲过来说不定我的下场会更糟。横竖都已经道歉了,那一并算算以前的好几鞭子吧。我赌气地甩他脸子,我用眼神控诉他为什么不把鞭子甩对方脸上。但是真的幻想出银罗抽那个怪人的画面又让我觉得不适,我并非对人类的调教活动有什么意见,而是觉得,与其让那根鞭子落到别人身上······无论是糖或鞭子,都应该由我独占才对。我不知道这个惊人的想法是怎么蹦出来的。银罗亲昵地贴近我的脸,安慰般的手法娴熟地揉捏我的肚子,我顺势地躺倒享受着他手指带来的舒适的抚弄。我怀疑他真的能听见我的内心。“最近都不用上台了,可以好好休息。”那个皮草变态不知道还要来多少次才会彻底打消念头。银罗虽然也不用上台,但是他的后援工作也不少,于是大多时候都是只有我一个被留在休息间。回到了悠闲而无聊的日子,有些不适应。或许是趴久了,我感觉自己的四肢有点酸。有天甚至站不起来。这几条腿出什么问题了。
我的前肢正不受控地延长扭曲。痉挛和酸痛纠缠着使它们变化成另一个熟悉的形态。它们是人类的四肢。这个新长出来的肢节不受控制地动弹了几下,唯一有些违和的是手掌保留了爪子的形态。除了四肢,我的身体也在经历相同的变化。如果我伸过头去看前面盆子里的水,就能看见里面倒映出的一张熟悉的人脸。银灰色的杂乱落发触及肩膀上的肌肤带来些微瘙痒。我几乎是没回过神来。我的第一反应,是银罗没办法带我上台表演了。娱乐人类的打工方式虽然让我有些排斥。只是现有的生活要因为这副怪物模样打破,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是好是坏。我曾经是想要恢复人身,也相信自己是个受窘的人类。当事实摆在眼前把我强行拉至另一个处境,又让我难以接受。比如要失去现在的安逸,重新适应和漂泊的日子的到来,让我心生犹豫。身为人类的尊严,早已在我摇尾乞怜留在这里成为表演动物的一刻消失殆尽。要在哪里才能把这件东西捡回来。我知道,是这份训练有素的奴性无情地把我对自由的向往束缚住。感受到这个奴性枷锁的存在,我当机立断要逃离这个将永远淹没我的地方。终有一天,我会在这里忘记自己人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