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来香点头微笑,收起神道珠,道:“说来,在某种方面上,徒儿也救赎了为师,是徒儿救了为师。”千墨离:“嗯?”金来香:“若没有你,为师没有触发同生共死契,魂魄没有分离躯体独自受保护,那么真的就要等灵力流散回归泥俑,永远陷入沉睡了。现在为师只是一缕魂魄,只要回到新的身体便可摆脱泥俑身份,也算是终于破了自己的宿命。”千墨离:“既然同生共死契可以救师尊,为何师尊不随便找个人种下,然后催动契约销毁身体保护魂魄,可是还有其他条件?”金来香:“嗯,想必徒儿也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同生共死契虽能保护魂魄,可那只是理论上,且必须要有足够的能量才行,足够是多少为师也不知道,而同生共死契能发挥出多少能量,还需取决于这结下此契二人双方的情感能转化成多少,若二人的牵绊越多越深,这力量可就越大。“而就算做到了这一点,为师魂魄也还飘荡在世间,需要那人时时刻刻念念回响着为师,魂魄才能再次回到阳间。”徒儿你说,这世上能这般对为师的人,可还能再找出第二个?如此,可不就是只有徒儿是唯一能救赎为师之人吗。”千墨离怔愣,片刻之间眼眶泛红,心中涌动难平,不知是被浓烈的幸福与喜悦所充斥,亦或是因为其它什么,道:“师尊何尝不是救赎徒儿之人,徒儿是幸福的,能遇见师尊,能被师尊所爱。”金来香抱住千墨离颈项,将头枕在徒儿肩上,闭着眼睛轻声道:“嗯,为师也是,对了,徒儿此前的事”“师尊别道歉,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亦知师尊的痛苦,这件事对于你我二人来说完全已不是问题,早就不是隔阂和需要介怀的事。”千墨离打断着,嘴角弯起,笑靥明媚:“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对不起,师尊不必愧疚,师尊爱我,这点是毫无疑问的,不是吗?”金来香凝视徒弟清澈眸子,心脏跳得飞快:“可是”千墨离:“如果师尊真要对不起,那就亲一亲我。”“好。”金来香答应,在他千墨离上唇落下吻。二人轻轻缱绻一吻,又分离,好似订下什么约定,从此这事便是翻篇,烟消云散。金来香:“若非这场祸端,徒儿或许会平凡过一辈子吧。”千墨离道:“师尊也会平凡一辈子,对吧?”金来香笑了笑,千墨离搂紧师尊的腰肢,埋首在金来香脖子处,蹭了蹭。千墨离:“师尊,我们去行神山,取回你的身体。”金来香:“嗯。”话音落下一瞬间,林子刹那空荡荡,只有树枝被撞开在风中吱呀摇晃。“尊主,尊主!”“大事不好了!!”魔修们慌乱的声音打破魔界的静谧。
“赶快去找到尊主,就说出大事了,魔界危矣!!”魔修们四散而去,手忙脚乱奔跑。有不明真相的魔修见着,忙问道:“发生啥了?何事这么慌慌张张。”“你不知道吗,大杀四方……简直是屠杀……”那人吞咽口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身旁同伴将他推搡到一边,惊恐万分瞪大眼睛道:“可要变天了,新的魔头降世了!”千墨离拎着一壶酒,御剑踏风飞行在湖面上,湖水激荡起浪浪白朵雪花,溅湿飘摇衣裳,水珠滚落。“徒儿,飞高点,别把衣裳弄湿了。”空中传来温润的嗓音,清澈而悦耳,却又带着不容违抗的长辈命令,但你仔细去听的话,又能听到那浓厚的宠溺之色。听到师尊的声音,千墨离嘴角微翘,提气将飞剑升空了两丈有余,身形加速往前疾驰,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在湖面。“徒儿,慢些——”金来香声音被风吹散。千墨离身形朝着更高处掠去,飞剑驰骋穿梭在云湖之间,黑蓝衣袍狂舞作响,马尾同散下的发丝随风肆意摆动,如似神仙般俊朗潇洒,却也带着丝丝邪气。他的脚下是碧波万顷,游鱼翻腾嬉戏,身边巍峨高耸、连绵起伏的群山万余米之长。千墨离微扬起头,目光眺望远方,穿越层层叠叠的云雾,终于看见一条线的岸边,脚下飞剑便化为一道流光,回身朝湛蓝澄清的湖上那只小舟驶去。金来香靠在舟尾,手肘撑着船沿,右手端着一个酒杯酌饮,金衣曳地铺陈,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莹亮光泽。千墨离:“师尊!”金来香看着千墨离纵身跳下,稳当地落在小舟,笑道:“徒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徒儿是去探路了,师尊,快要到岸边了,离行神山还有两千多公里。”千墨离走过来,伸手拿过金来香手里的酒杯,仰起脖子一口饮尽,随后将杯底对着金来香:“师尊,这酒可好喝?”金来香失笑,赞赏道:“嗯,很烈,比以前酿的都好喝。”千墨离坐下/身来,伸出酒杯,金来香便给徒儿斟满酒,又给自己倒满,举杯示意千墨离再饮一杯。二人碰完酒杯,千墨离一饮而尽,金来香浅浅尝了口便放下杯盏,眼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千墨离。千墨离眸子含笑,讲起昨日没有说完的故事,金来香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插话询问几句,偶尔吹拂而来的风带着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