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接着是沉追。“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也附议!”“臣也附议!”“臣附议!”“臣附议!”“臣也附议!”………………啊啊啊啊!我也附议啊!!东方凌歌激动得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只觉一股汹涌澎湃之豪情在胸中不停涛涛翻滚,犹如大浪一波一波狠狠地拍在人心上,激起滔天波澜,整个人感动得都快哭了。藺晨默默地看着她几乎要揉烂手中的衣袖尾巴,又将视线转回了殿内,脸上竟带着一种奇异的肃敬。“臣弟以为----”“----这眾臣所请,甚合情理!请陛下,恩准!!”“你……连你也……!你们这算什么!!一起逼朕吗!!!啊?!谢玉早就死了……,仅凭一封…真假难辨的手书、凭着她!一套子虚乌有的说辞!你们就想让朕……重审十几年前的旧案吗!!”梁帝已经趋近于崩溃,可这个时候,这种时候,却再也没有让他可以强力否决一切的权力了。那是百官的希望。那是百姓的希望。祈王萧景禹和赤焰军,曾经是大梁未来的希望。“陛下,此案并非只关乎谢玉应处何罪,更是要令天下信服朝廷的处置,”蔡荃面不改色地拱手道,“若是就此抹过,必致谣言四起,所伤者乃是陛下德名与江山稳固,臣再请陛下接纳諫言,恩准重审赤焰之案!”“陛下,臣也附议!”穆青跟着站了起来,“这等千古奇冤,任谁也不能摸着良心听见当没听见!既然案子审错了那就应该重审,这是最简单的道理了陛下!”“放肆!!”穆青乾脆地跪了下去。“穆青!穆青你也想造反吗!啊?!”“臣也附议!”言侯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袍子,走离席位站到了殿前,“陛下,刚才长公主所言,脉络明确、事实清楚,按法按理,都应该立案重审,可臣就是不明白,陛下为何犹豫不决?”“言侯所言极是,臣等附议!”底下不知是谁大喊了这一声,又是齐齐一片“臣附议!请陛下允准!”。“呵……你们都是宗亲哪…宗亲哪!是谁!谁让你们这样来对朕……谁让你们这样来对朕!!”老皇垂暮,再无铁血手腕。萧景琰看了看仍然没有动作、宛如化成一尊雕像的梅长苏,终于慢慢地从位子上起了身,站到了所有人的前头,一身大红金龙团服在文武百官眼里,竟一瞬间產生了时间恍惚之感,霎时背影交错,叹息陡生。东方凌歌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在屋顶的上帝视角中,这简直像极了旧朝和新朝的替换,一切只在眨眼之间,又在歷史的洪流中泯没时空壁垒、打破所有隔阂,他们都是萧景禹,也都是林燮,都是林殊,都是赤焰军,都是他们自己。而梁帝,如同一个执拗、冥顽不灵的老人,又像任性发着脾气的小孩儿,鸵鸟心态地自欺欺人,到底是选择性的看不见听不见,还是不敢看见不敢听见,只能问他自己了。到头来,他还在惦念“造反”二字。到头来,他仍然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藺晨你说,到底是皇位害了他,还是他害了他自己?或者二者兼有?”激动过后便是无止尽的思考和沉默,以及难言的慨叹。“我觉得,是他弄错了当皇帝的意义。”弄错当皇帝的意义么?东方凌歌想了想,竟觉得非常有道理。“儿臣附议。”萧景琰道。“你……是你……,”梁帝露出一个讽刺的神情来,但谁也不晓得他到底还能讽刺些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讽刺,“朕早就应该知道,一定是你,”他悲凉地笑了起来,“据蒞阳的控诉,主谋无外乎是谢玉和夏江二人,他们既然伏法了,你们为何…非要重审呢……?”“此案关乎的,是真相、是清白,并非只为定两人之罪。”“……那你还要定何人之罪?”“此案乃大是大非,有罪或有失者,皆应追究。”“哼!好一个有罪者,好一个有失者,你到底在说谁?!”死不承认,故作镇定,实际上相当心虚,却还在尽全力催眠自己是无辜的,东方凌歌盯着梁帝的表情,心中暗暗想到,实属于半夜就怕鬼敲门的类型,难怪梦见宸妃就等于困在梦魘里。对于他来说,赤焰一案中不管谁都是索命鬼吧。不知道为什么,“不要脸的大妈”形象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底下梁帝的目光涣散又飘忽不定,到处闪躲之时,一道身影突然之间映入了视线之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半句话、没有站起来、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里、始终如一维持着一个姿势的身影。他陡然狐疑起来。“若是朕……不答应呢?太子莫非……还要逼宫不成吗?”“景琰自幼受教于皇长兄,眾所周知,兄长一心只愿大梁江山永固、子民安康,他当年没有做的事,景琰也不会做。”“你不会,那他呢?他!”梁帝伸手指着那身影暴怒道,接着又冷笑了几声,“若无苏先生的麒麟之才,朕恐怕也看不到现在这个场面,难道此时此刻,先生能忍得住、什么都不说吗?”梅长苏缓缓地起身。“景运二十六年,陛下尚是皇子,遭人陷害、屠刀悬颈,是你的同窗伴读、后来的赤焰主帅林燮,拚死找回证据面呈先皇,才救回陛下一命。”“景运二十九年,五王之乱血洗京城,当年林帅还是巡防营的一个统领,他亲率三百骑兵、冲进禁军营,最终力保陛下登基。”梁帝终于方寸大乱,“住口!你给朕住口!”“开文十年西晋失守金陵围城!又是林帅,自北境千里勤王,血战三日,方平京城之乱,无论是为友还是为臣,林帅从未负过陛下,太子和朝臣们今日所请,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