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伏昼听清女孩的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即使已经在心里假设过无数遍女孩看到这场景时的惊喜表情。但陆伏昼也不曾妄想萧宁琢还能记着两人儿时说的玩笑话,教习师傅说秋海棠在南地平原是种不活的,这些矮株海棠多生于山谷潮湿石壁、山谷溪旁密林石上,又或是山沟边岩石上和山谷灌丛中,都京属极南,并不宜种。可他偏不信,即使人人都说种不活,但他也要试也要种;哪怕说种不活的人是萧宁琢,他也没动摇过。事实证明他成功了,不管是高株的海棠树,还是矮株的秋海棠丛他都好好的种活了。【如果我种活了,你会开心吗,小玉。】这是当年他看着女孩不耐烦离开背影后未说完的话,如今看着满园的海棠,陆伏昼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把小时候没说完的话,再一次郑重的说出来了。“小玉,你开心吗。”萧宁琢一抬头就看见了男生跳动着兴奋的光的眼睛,感染力很强,一如这么多年陆伏昼展示出的他,永远热忱永远明朗,在他面前仿佛没有烦恼和不快乐,男人的热烈的情绪感染下她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连带着看对方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的呆愣。倏地,女生又想到了自家五姐说的那句‘陆伏昼在都中女子眼里可抢手着呢。’【是啊,他合该抢手,他很好。】“开心。”收回目光,女孩跳起来够了一下空气中纷纷扬扬的花瓣,语气轻快。“原来有这么多种类,何大人果然还藏了很多没教我们的。”萧宁琢将手心摊开在男生眼前,捻起一片花瓣在鼻子下闻了闻。“不知道是这一片的香味,还是这满园海棠的香味,闻的我都有些饿了,该去吃饭了。”说完,女孩对着风轻轻一抛,那片花瓣便如同那些吹落在沙地里的残英一般,慢慢的消失不见了;虽然面上还在笑,但萧宁琢知道自己这又是在逃避,在视而不见的粉饰陆伏昼的情意。“我还有个礼物要给你。”萧宁琢转身刚走了一步,便被男生拉住了手腕。“你再闭一下眼睛,这个礼物你一定更喜欢,比看到海棠花更开心。”看着男生的笑,萧宁琢莫名的觉得胸口憋闷,对上男生带着祈求讨好的眼神,女生脸上的笑也寸寸皲裂,那只被握着的手腕更是如同正在受炮烙之刑般难捱,男生手心的温度烫的她眉头一皱后便用力的甩开了男生虚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未或许是她不耐烦的明显,未等她再发作,陆伏昼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信封。一脸讨好的无视了女生浑身的戾气,献宝似的将东西放到了女生的手心中。“就看一眼,这个我保证你看了会开心。”许是陆伏昼摇尾乞怜的表情太‘可怜’,又或是别的什么萧宁琢刻意忽略的情绪推波助澜;总之,被对面人托着手背接下信封时,女生除了脸上的表情除了隐忍、不耐烦就是平静。平静的让陆伏昼收了手后,只敢手足无措的立在那,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女生慢悠悠的揭开信封的动作。萧宁琢抿了抿唇,想要说些什么时触到对面人的笑,她也只好生生将疑问吞了回去。女生打开信封的动作缓慢,倒不是她存着什么期待的心思、又或是什么对礼物的‘好奇’感,只是萧宁琢以为、以陆伏昼的智商,这信封里左不过是地契之类的东西。想到这,女生的无奈的抬眼睨了眼一脸期待的人。【算了,为了我要的东西,哄哄他就是了。】萧宁琢没再拖延,手腕抖落了两下,折迭方正的内页便摊开在了她眼前。“这是什么?”女孩脸上没有出现陆伏昼设想的那种欣喜的表情,反而有些‘恼怒’,除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如陆伏昼预料的一样,此时女生脸上表情,他实在解读不出含义。不安感笼罩,陆伏昼也收了讨好的笑,在女生也盖上了。”陆伏昼的手指还在盖着红印的位置煞有介事的戳了两下。“但是得等一等才能去太常寺办和离,毕竟是圣上赐婚,贸贸然和离只怕你又逃不了一顿责难。”陆伏昼脸上始终笑吟吟的,语气更是平淡像在说一件不足为奇的小事,可萧宁琢这回根本无法忽视他声音里湿漉漉的喑哑,无法视而不见的他眼睛里的哀伤,女生握着和离书的手随着男生说一句,抖意便重一分。“对了,可别告诉我爹,他同太常卿徐大人一贯不对付,办和离还得经过太常寺,他知道了估计受不又得大闹侯府,到时候我娘和我又要受他磋磨。哈哈哈,你也知道的我爹总是这样大惊小怪,咋呼的很,不过也没事,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他应该——”“够了!”萧宁琢不愿再听下去,即使男生还在嘻嘻哈哈。“你这是什么意思?成婚是你要的,和离又是你要的,陆伏昼你当我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吗。”女孩看了眼手里的和离书,只觉得怒火中烧,触到对方佝偻着腰垂着头一脸无措的男生,萧宁琢的怒极反笑。
“呵呵、无妨,我本来想让你送我的落下,萧宁琢却始终握着陆伏昼那封和离书喃喃的念叨着,或是这几天混乱太多,女孩这夜久违的梦见了那些往事。“这本就是我想要的!”八岁的萧宁琢刚同陆伏昼彻底闹翻脸,即使身边的宫人姐姐哥哥劝了她一轮又一轮的‘殿下莫要后悔’、说了一句又一句‘殿下真的要事情变成这样么’。女孩依旧执拗的不肯下台阶,反而大怒之下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此刻正窝在男孩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讨厌!统统都是讨厌鬼,陆伏昼是最大的讨厌鬼!”门外的陆伏昼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想着自己比小姑娘大一岁,他还是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