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站立的,应当是萧季业。-------------------- 破阵======================身后祭坛下方,唯一的白点越来越小,严宁回过头,眼角的一滴温热刚出来就被寒风带走,凝成冰霜混在风雪里。北方下雪了。从幽都去往苍岩山的路途并不遥远,但远处位于西北的商浦,血色般的红光垂直向天,将脚下的雪原映成粉色。抬望南方,依稀能看见五柱红光,而苍岩山隐没在夜色中依旧沉睡,一切还来得及。严宁思索片刻,向商浦飞去。此刻的商浦即将成为巨大的炼化法阵,那些杂乱的线条代表地底的裂缝,深夜沉睡的百姓无法预见这场猛烈的地震,也无法理解地底窜出的魔气与红光。房屋倒塌,哭嚎不绝,悬在空中的严宁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跟随人群掀开倒塌的屋梁,但从废墟里拉出来的都是一具具没了生气的尸体。严宁散开双手,屏气凝神,商浦地下的魔气遇到感应一般涌出地面。恐惧的人群只发觉黑气涌上天空,汇入夜色上方看不见的一个黑点。很快,魔气不见,散发红光的裂痕闭合,愣住的百姓再次埋身倒塌的房屋里。严宁离开了商浦上空,她感觉自己的心更冰凉了,也更加佩服慕成寒。因为此刻,邪恶的魅语就在耳边蛊惑,杀生的欲望也愈演愈烈。她像个逐渐失去感情的怪物。而慕成寒竟然能坚守五百年还能保持初心,不被魔气彻底侵蚀,怕是和千年前仙云宗宗主的定力有过之无不及。秦紫姝与宋云辰的师父将魔气封于体内,接下来是慕成寒,再接着是严宁,但若非引慕成寒的魔气入体,她也无法应对与宋云辰接下来的一战。严宁没什么拯救世界的伟大宏愿,也并非想担下秦紫姝千年的罪,如果可以,她宁愿和长秋躲起来不问世事,做一个卑鄙小人,不管什么天崩地裂。可一切都被秦紫姝和宋云辰摧毁,让她生命中最后几个月获得的爱人、友人、亲人各陷痛苦。自己的寿命也被不断压缩,从最初的四五年,到两年,到一个月,再到天亮之前,她或许就会变成一朵雪花,融化在日出之时。临近卯时了,严宁悬停在白雪覆盖的苍岩山上方,和所预料的一样,萧季业的身影和其他三人站在悬崖边缘,面前是一道巨大的法印。
那三人,应当是受宋云辰蛊惑,妄图开天成仙的人,再加上死在严宁手里的三人,正是他们,暗中将管辖的城镇布成吃人的法阵!法印中间漂浮的正是那六枚黑玉符印拼成的玉璧,四枚红,一枚黑,一枚白。按照徐明非所说,白色应当是这玉的最初模样,也应该对应的是方才消去魔气的商浦法阵,剩下那枚黑色正在他们的cao纵之下释放诡异的能量。严宁下落靠近,这才发现远离深渊的石块下躲着一个人,是宋容婉。宋容婉上半身被绳索捆住,坐在地上动弹不得,冷得瑟瑟发抖,满脸写着不解与害怕,看向是萧季业的宋云辰cao纵他身前的法印,又看向漫天血色的天空。宋云辰向宋容婉承诺过,会带她见到秦紫姝。严宁的脚尖落在新雪上的那一刻,萧季业的声音传来。“哦,我还想是谁毁了我的一个法阵,果然是你,要不是我亲自去幽都看了看,还真被你骗了,看来,我那善良的小徒弟这次是真的被你杀了,你身上这魔气,怎么,想明白要赎罪了?”萧季业的声音从未如此戏谑和冷漠,他甚至没有停下手中的法印,连头也没回。“赎罪?我是来杀你的。”严宁低沉道,嗓音喑哑。“你……你怎么来了?”宋容婉听到声音这才看到严宁,踉跄站起走近,脚步却突然顿住后退,“……你的脸!?你还好吗?”严宁斜看宋容婉一眼没有说话,抬起自己的手腕,那流动的魔气像是侵占了血液,苍白的皮肤下流动的竟然是黑色的脉络,就像那孕育魔种的黑水。虽然严宁看不见自身的模样,想来脸上也是如此,难怪宋容婉一脸惊怕。但在宋容婉眼里,严宁曾经灰黑的眼眸,连同眼白一同变成毫无生气的死水,深不见底,防佛里面是无尽的深渊,仅看一眼就遍体生寒。“她这是入了魔了,想杀我,看来还是没想明白。”宋云辰冷哼一声。“宋云辰,你成功不了的,让出这幅躯体。”严宁走近一步。“那可不见得,你怎么就非要趟这趟浑水,珍惜最后的时间卿卿我我一阵不好?”宋云辰再次笑道,但他转过萧季业那副熟悉的脸颊,“哦?我明白了,是因为……你是他师姐对吗?哈哈哈哈,你果然和她不一样!”宋云辰笑得猖狂,但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五官扭曲再次开口:“师……师姐,杀了他。”是萧季业,他的元神果然没有被彻底融合。“闭嘴!你也是个难缠的东西!”宋云辰抢回身体控制,向身边的同伴低沉道,“杀了这个女人,不能让她阻止我们的计划!再过片刻你我的愿望都能实现!”那三名宗门中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咬牙切齿般抽剑施决,一道剑气凌空飞来。“等等!”宋容婉从震惊中碎步走近,望向严宁又望向萧季业的身体,“你叫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