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房间内寂静无声,溢满了无措尴尬。林可英是想说话的,但奈何严宁给他施了法让他嗓子发不出声,不然他真的很想问为什么这进门就哭的姑娘,为何觉得师叔是她娘。明明她们看起来差不多大,况且,师叔是男人啊!“这位……朋友?”宋容婉小心翼翼,率先开口,“你们是魔道的人吗?”林可英皱起眉摇头。这人胡说什么呢,他们好歹师从名号响当当的青竹医仙啊!“那你行行好,放我走行吗?”林可英摇成拨浪鼓。这人又说胡话了,放她走怎么可能!“你看看我,我可是神女呀!”林可英猛然停住摇晃的头,瞪大眼睛看向她,斟酌片刻走近,将她面纱取了下来。林可英后退两步,果然是神女!云京的人谁不识神女,难怪回来要带着面纱,可师叔怎么把神女掳回来了!神女还要喊师叔娘!?宋容婉见林可英一脸惊愕,刚想再求求他,可这时嘎吱门响。严宁走了进来,长秋跟在身后关上了门。宋容婉惊慌看去,发现带她回来的人身上戾气减去不少,而且他们的嘴唇都有些红润,是出去喝水了?严宁心中的焦躁确实被长秋抚平了些,方才在隔壁房间,她环住长秋立在身前的腰,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躲在他身上,慢慢地,把所有经过都复述了一遍。长秋抱着她静静聆听,不时顺着头发,最后低下头轻吻安慰。此刻房间气氛很诡异,四个人分别坐于东南西北,长秋重新给每人倒茶,像在招待客人。宋容婉见其他人闭口不言,有些天真地开口:“我明天早上必须得回去,遴选还需要我开幕……”“带我见徐明非。”“见他?六天之后你就可以见到他了。”“等不了六天,你想办法。”“我……我真的没有办法,除非你应征……登上观蜃楼……我可以给你明天的资格……”严宁倒是很想直接掀了仙云宗,但在见到徐明非前,她不太惹事生非。长秋问向沉思的严宁:“观蜃楼的人会很强吗?”“一般。”宋容婉讶异抬头,重新打量说一般的严宁。其实只要打七层就行,到八楼见到徐明非就可以走了。今日申时结束时卡在八楼的人修为功法确实不错,但相较于严宁此时的状态,没什么可比性。“休息吧。”严宁站起身。
“你带我回来,就是要见徐明非?”宋容婉见严宁并不追问其他的,“而且这就相信我了?”“你身上有我下的咒,你不说实话现在就死了。”宋容婉后怕起来,胆战心惊地呼了口气。咒自然是没下的,宋容婉像养在温室的花朵,没见过世间一分险恶,随便吓吓她,就快要哭了。当夜,长秋住在林可英房间。严宁把宋容婉扔到床上,自己靠坐一把椅子,双腿搭在另一把,搁着衣服扯了扯胸口的裹布,双手抱胸闭上了眼。“要不……你来床上睡?”宋容婉细细的声音飘来。“男女授受不亲。”严宁闭眼回道。很快房间响起了宋容婉平稳微弱的呼吸声,这种时候她竟然能睡的如此安稳,根本不清楚自己是何境地。神女宋容婉必须得死,不能让宋云辰知道有个长得和紫姝一样的人出现过,但得等严宁离开云京时再下手,万一真的碰上宋云辰再次相杀,也算是张底牌。清晨天还未亮,严宁拽起梦中呓语喊娘的宋容婉直奔仙云宗。她再次警告宋容婉,然后去往人群拥挤的落雀坪等待。“哟,怎么又是你。”又是昨天那个灰衣青年,“又来观摩啊?你这身板第一层你就出来了!”严宁余光一瞥,翻眼朝笼罩金光的观蜃楼看去,并不睬他。时间将至辰时,神女应该出现了。悠远钟声响起,观蜃楼金光消褪,没人知道被掳走一夜的神女从白玉阶梯缓缓而下。严宁反而从众人中走上前,来到落雀坪石碑前,抬掌将一股强劲的灵力冲向石碑,石碑整体萦绕着白光。这是证明,也就是获取资格。“你,你这是插队!”方才一旁摩拳擦掌的修士走近。“是吗?”严宁看向台阶上驻足的宋容婉。“这位道友前几日来过,因我需要协助,耽误了他的时间,特安排到今日。”宋容婉扬起神女恬静、和蔼的笑容。众人一听神女发话,立刻躬身后退,眼神里甚至是赞赏、羡慕。“请报上姓名。”宋容婉道。“宁月初。”严宁对上宋容婉的眼睛。观蜃楼并不是打打杀杀你死我活的场所,目的是为了遴选弟子,一切遵循点到为止。严宁来者不善,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保留实力,多与镇守之人打上几个来回,减少怀疑。但她转眼间就上了八楼。沿着阶梯上行,挑空的四角中空楼顶逐阶显现,在最后六节阶梯,视线与地面平行时,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修士落入眼眸。四十不惑,神情坦荡自如,除他之外再无第三人,应当就是徐明非了。“你很快。”徐明非睁眼首肯,双目炯炯,气质不凡,“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如此迅速的人,看来亲传弟子名额,非你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