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为什么。”她自己也不太清楚,或许是看他可怜?也或许是这辈子杀人太多,欠的债吧。“阿宁,那你……”他犹犹豫豫,话说了一半。严宁侧身撑起头,看着他无奈道:“要说什么?”但这一盯,他脸色蓦地涨红,“没……没什么……”严宁躺回身,觉得他莫名其妙也不再追问,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阿宁……天为什么不会黑呀?”“白天舒服。”“这你也能做到,太厉害了。”“阿宁,为什么我不会饿呀。”“因为你病得不轻。”“哦……”“阿宁,为什么没有鸟啊?”“因为你太吵了。”“啊?”他惊愕捂住嘴,保持沉默一直看天,似乎在等待鸟的出现。严宁微动手指,几只小鸟从远方飞来绕在树上盘旋。长秋仰头兴奋看去,不敢说话,生怕把这几只零星的小鸟惊走。“那阿宁……你……喜欢我吗……”严宁闭着眼,长秋的声音似蚊子一般小,嗡嗡响在耳边。严宁脑袋轰得一声直挺挺弹起身,瞪大了双眼,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问的什么鬼话?“你说什么?”“你、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喜欢我……”他红脸低头,看着自己紧紧攥住的手,左手被右手掐得泛白。严宁不禁有些好笑,他扭捏的神态和身形样貌极其不符,像足了胡思乱想的少年,懂什么喜欢?“你误会了,我不喜欢小孩。”“我不是小孩……”她气极看天,严肃道:“你多大了?”“我……”他蹙起眉,别别扭扭地梗着脖子,说出的话像是自己都不信,“我觉得……我快二十了吧。”这像是有二十的样子吗?“你十二。”“可是我比阿宁高……你看我的手也很大。”他慌张捞起严宁的手,对在自己的掌心,他最后一节指节盖在严宁的指尖上。手指虽然修长,但和严宁的一比,明显是成熟男性的手。“你伙食太好,长得太快。”严宁立刻抽开手,冷言道。“才没有……我平常吃得可少了。”他认真说道。严宁收拾住乱糟糟的心情,指着自己的脑袋:“你这有问题,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记得,阿宁的事好多都记得……我我还抱过你睡觉。”
她倒抽一口凉气,若是肉身,她都要掐上自己的人中了!她在心中暗骂,记什么不好非要记这个!“没有,是你记错了。”“啊?是么,我还记得……阿宁身上有很多疤。”“你记错了!”“可是,我喜欢阿宁,你真的不——”“闭嘴!”他说的润物无声,但严宁来说惊如春雷。-------------------- 梦魇================================“你才十几岁,跟你说了,你记错了!我走了。”她飞速说完,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识海,走之前一眼都没看他。但出来抚平自己的心跳后,又暗忖道:为什么要跑!长秋还是个脑袋不清醒的小孩子,不必跟他一般计较。或许他真的太孤单了,好不容易抓住一个人就觉得是他的救命稻草,这只是某种需要,不是什么所谓的喜欢。可喜欢,到底是什么?在他恢复之前,得给他找点事做……以免他胡思乱想。严宁却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睡着了。但梦里,却看见长秋一个人伤心地坐着树下,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念叨着她的名字。“阿宁……能不能别走。”她挣扎坐起身,疲惫的眼睛半睁,颓然坐在床上发愣——天不过才微微亮,她就醒了……“嗵”一声,她猛地握拳往床板一砸,又“轰”一声,身体向下跌去!床塌了!她赶紧从木板断裂的坑中爬出来,摸着微疼的后腰,神情狼狈极了。一大早,严宁就出现在识海,怀里抱着一堆毛茸茸的玩意,是大大小小的兔子。见长秋低头没看见她,又赶忙在脚边变出更多的兔子。“阿宁!”他惊讶抬起头,连忙跑来。他现在好多了,不是那扭捏奇怪的模样,这让严宁松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问道。严宁踹着兔子往前方赶,见他走近,一股脑把怀里的堆到他身上。“啊啊啊,怎么这么多,”他慌忙接过,那四五只兔子在怀里乱蹭,“是给我的吗?”严宁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随口嗯了一声,继续踹着地上的兔子赶回树下。“你,好好养着。”严宁侧身抱臂,冷言冷语。长秋坐在石头上,怀里是一堆拱来拱去的白兔,身旁也围了一堆,全在往他脚下挤。他倒是显得很高兴,逗逗这个,又逗逗那个,不亦乐乎。果然还是小孩子,二十四的话,断然不喜欢这种可爱的小玩意。“阿宁一定是怕我无聊……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