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严宁将警礼服扔回后座,刚打开副驾的门,看着沈长秋眨了眨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那个,你先开上去,路边等我吧,我有东西忘拿了。”严宁关上车门。“什么忘拿了?我跟你一起去。”沈长秋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不仅是想陪伴,也是因为他的右眼皮,又开始跳了。“不用,不是重要的东西。”严宁绕过来按住主驾车门,透过车窗揉着沈长秋的脸,“我很快的,我们差不多在路边汇合,你看,快12点了,叶青文都催我了。”沈长秋有些犹豫,但走到楼下坐电梯,等好久再走回来,确实耽误不少时间。“那好,我在路边等你。”沈长秋开车走了,严宁两步迈做一步,飞速往电梯间赶去。那个头纱,他戴上太好看,严宁有些心痒,后悔刚才怎么没拿,等会的场合再给他带上,那才能称作完美。电梯没到,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白盒子,粘血的那个已经被她换了,现在这个依旧白净。拇指轻轻将盒子打开,仅凭上方昏暗的灯,也照射出璀璨闪耀的光辉。那是一枚一克拉的钻戒。严宁幻想片刻,盒上盖,冲到六楼,直接买下那顶头纱,又乘电梯而下,刚到一楼,外面等了许多慌慌张张的人。“对不起,先让一下。”严宁从人群里鱼贯而出,擦肩而过时,听到了身边人在和谁打电话。“吓死我了,刚才那个车在我面前滚了好几圈。”“就前一分钟,看不出死没死,渣土车直接冲过来,那小车碎了一地,我是不敢看,上来了,上来给你说。”严宁脚步一顿,刚才打电话的人跟随人流挤进了电梯,只有她一个人停在电梯门口。车祸?她向一楼两层高的玻璃帷幕朝外望去,马路边依稀聚满了人,翻的车看不见,但能看见一辆高大的绿色渣土车撞在路边绿化带上。有点眼熟。不知怎么,童年的车祸梦魇再一次缭绕上她的内心。这让她浑身发冷,呼吸急促。不可能。她笑了一声,这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了,怎么可能呢,她安慰是自己太悲观,是不健康的心态作祟,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严宁为了战胜这种恐慌,边走边拿出手机准备给沈长秋打电话,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她举着手机微微发抖,出了一楼大堂,眼神不断扫视路边停放的车辆。不是,不是。没有一辆,是她家车牌尾数0822的沃尔沃。
电话里,冰冷悠长的嘟嘟声一次次响起,严宁感觉有什么扼住了她的喉咙。“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严宁已经走在了围观人群的后方,她按下拨号失败的手机,又打了一遍,挤开那些人的背影,朝事发中心走去。电话依旧没接,严宁越发焦躁,她撞开一个个议论点评的人,身前突然一空,咔嚓一声,她踩到了一块碎玻璃。她让开脚抬头看去,空旷的马路上一片狼藉,保险杠、车灯、后视镜果然碎了一地。而保险杠上的那个车牌,只剩下22两个数字了,严宁心猛地抽痛,下一刻又像是失去知觉冰冷麻木。不……不可能,她感觉头晕目眩,周遭的一切静极了,只听到了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她唇角又扯了一下,想笑,无助地想喊沈长秋的名字,却还是在逐渐抬起的视线里,看到一个软塌塌摔在地上的白兔子。沾满了脏兮兮的灰尘,像是在地上被碾过一样。严宁歪歪扭扭走了两步,急忙将兔子捡起来,可一旁一张照片让她眼前朦胧,她感觉世界都毁了。那是他们的跨年的照片,它应该在那个记录本上,严宁顺着照片抬头看去。视线扫过那个被风翻页的笔记本,不远处,是一辆正面朝下,倒翻在地的suv,是那辆灰色的沃尔沃……前后打起的双闪证明这个场景不是一幅静止的画。车窗都碎了,正面和侧面的帘式安全气囊全部爆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可严宁还是敏锐地在堆积的白色气囊里,看见一只倾倒倒吊的手,无力搭在窗外。一条红蛇,正顺着白皙的小臂慢慢流淌而下,流到了指尖。“不能这样……不可以……”她摇头,向沈长秋踉跄而去,头纱没有抓紧散在空中,忽地一阵风来,白纱撑开,就像是戴在了谁的发上。--------------------啊,就是这样(作者已经偷偷躲起来了)-感谢在2023-11-01 19:47:13~2023-11-09 21:16: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翎 11瓶;浮云游鱼 7瓶;我的葫芦小金刚啊 4瓶;举杯敬山川gb版 2瓶;jibujgwu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医院=====================救护车鸣笛,一路嗡鸣。沈长秋还在昏迷。万幸,他没有严重的开放性创伤,除了脸颊上玻璃造成的划痕外,左额角处撞击破损流血,左上臂还刺入一块四五厘米的尖锐碎片,正是这处伤,让鲜血一路蜿蜒到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