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沈长秋含混小声喊她。严宁呼吸一抖,内心翻起的骇浪似乎能掀翻太平洋上的巨轮。她不由得攥紧手,沈长秋喉间慌乱不堪,将通红的侧脸藏得更深,甚至眼角都溢出了泪花。与此同时,她掌心里热气喷薄,上端泌出了水莹莹的光泽。但沈长秋还是如此听话,严宁早已放开他的手腕,他却依旧抬在头顶,手心紧紧攥住枕头的边缘,指节也被他捏得发白。像是完全被人掌控。可严宁其实毫无经验,只能通过沈长秋藏住一半的神情来判断节点,她左手贴上他发颤的侧脸,右手拇指抬起,上滑的同时抚过最前。“沈长秋……”她轻声喊他。“嗯!”身下的人憋不住似的大喊了一声。这声像裹着巨大的海浪袭来,内心的船要翻了,可下一刻,该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紧咬下唇,一声不吭了。“沈长秋……”严宁将他别过去的脸颊轻轻拧回,掌心抚上他的脸,凑下身吻上他发抖的唇。沈长秋似乎得到一些安慰,不再那么紧绷僵持,唇才开了一条缝,严宁的拇指从下颌滑上,探进了他的唇腔里。她按住他的下齿继续探入,迫使他张开紧咬的牙关。沈长秋不解,睁开湿漉的眼,可新一轮的震颤又爬上头顶,“唔……”他呜咽,双齿下意识想要咬合。“沈长秋……别咬。”严宁贴在沈长秋面前呢喃,“我的结果还没出来,咬破了,你也得吃药了……”是不能,沈长秋恍惚想,如果破皮流出血,她可能会陷入之前的惶恐……可她这样说,手指却更往打颤的双齿间探入。沈长秋整个人像是泡在了醋里,连骨头都是酸软的,大脑不仅混乱,还一样泥泞不堪。他努力止住牙关的咬合,可喉间总溢出另他难堪的低吟,“……唔!”指腹又一次抚过,头顶像是蹿出一个白色的光点不断膨胀,他紧握她的手腕,仰头晗着她的手指呜咽连连。膨胀,再膨胀。砰,呜咽声顿住。白点像是宇宙爆发诞生,炸出一朵绚烂夺目的火花,他身上的细链也跟着颤动——他终于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边,跌落了。沈长秋如窒息过后剧烈喘气,口中的手指也移了出去,重新轻抚他的脸。“你哭什么……”严宁怔怔发问,呼吸也跟着他喘息加重。“没、没哭……不是……”沈长秋抬起小臂捂住脸,断断续续说,这才发现脸上一片湿漉。他真的没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只觉得方才面前扑满了蒸腾的热气,眼睛又涨又涩,泪水混合着其他情绪一并迸发。“……那为什么捂脸?”严宁又问。
沈长秋闭口不答,双臂都盖住了脸。除了头一次的慌张无措外,墙上的挂钟显示,初次的梦幻旖旎不过才进行了几分钟。事实上,他好像在她手里,没怎么样就简单投降了……“沈长秋……”严宁温柔笑起来,凑近他唇边,“我好爱你……”“嗯?你说什么?”沈长秋心弦一动,移开捂脸的手臂,看到了她水光震颤的眼眸。“爱你。”她怔然重复,又低下头,像小猫一般轻轻舔吻他的唇。沈长秋睁大眼甚至忘了呼吸,严宁轻轻一句无法自抑的表达,仿佛比方才释放带来的梦幻感更加强烈。甜美,是甜美,沈长秋终于深刻体会到这个词的含义了,身心像是飘在云端,萎靡又振奋了起来。他闭上眼,带着心中的甜美,手臂绕住她的后颈,仰头回应她温柔的安慰,可突然,他触电一般再次睁开。“不、不行……唔!”沈长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慌张蜷起身,连发丝都在抖。只因她的舌探进唇腔再次缠上来,也因她没等缓和裹着泥泞又动起手。这种状态下,刺激仿佛直达灵魂,挑动最他脆弱的神经。沈长秋挣脱开大口喘气,连忙捂住一塌糊涂的自己,强迫自己说出求饶的话:“不行、真的不行……这样……受不了……”他声音带着哭腔,脸像烧红的铁。严宁湿漉的眼睛眨了眨,像是陷入了他的言语和神情中,半晌,她抿了抿唇,“那你……擦擦……”她双手齐用,从床头柜一股脑抽出一大堆纸巾按在他手中,又低下头补了句:“……我去洗手。”话音还没落,她跳下了床,一溜烟跑没了影。“砰”一声,对面,她房间的门猛地关上了。沈长秋解脱般仰头呼了一口气,勉强坐直,拿起纸一点点擦净。肚子上都是,还有……她手上……嗯……沈长秋强迫自己冷静,将手中糟糕的纸巾扔进垃圾筐,抬手解开这场意外的罪魁祸首。胸链。可这链子,怎么解不开……这时,对面门重新打开,小跑声靠近,沈长秋摸着腰后胸链的死结刚回头,严宁又扑了上来。沈长秋伸出手忐忑一接,她像小猫一样钻进怀,搂紧了他的腰,头埋在他颈窝不肯露脸。“怎么了?”沈长秋小声问。“没,没怎么,我……”她瓮声说,但莫名的喘息打断了她,她接着说:“困,好困,我想睡觉……沈长秋……”她像在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