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沈长秋灼热的呼吸不断靠近。“等等我……好吗?”他在她面前恳求道,像是对着黑夜发誓,“我会努力的。”“沈长秋……”他看不见她,只能听到她极低的唤声。她说:“天太黑了,你有蜡烛吗?”这一声像是惊雷,沈长秋仿佛穿越回六岁冬天的雨夜,他和她被世界抛弃的那个“家”里。她说:“天太黑了,沈长秋,你还有蜡烛吗?”她说:“好,那以后去昆明。”她说:“那以后我保护你。”沈长秋从她小书包的飞天小女警重回此刻,他大声说:“有!我有很多!我有很多很多蜡烛!”视野逐渐适应,沈长秋看见了她反着月光的眼睛。那是中秋窗外的满月,星点也散落在她的眼眶。“够了,有就够了。”她破涕而笑。沈长秋借着微弱月光触向她的脸颊,摸索她立体精致的轮廓,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压缩重叠。接着,他低下头,缓缓扬起下颌,慢慢贴近她微弱的气息。唇与唇之间,只隔了一厘米。严宁呼吸发颤愣在原位,却如前两次主动的吻毫不相同,身心都变得紧张和羞怯。这样……真的对吗?鼻尖如蜻蜓点水般碰上,沈长秋闭住眼微笑,再度抬起发抖的下颌,继续做人生中第一次的大胆行为。清醒地,主动地,吻上她的唇。漆黑的夜里没有人说话,只有两颗尝试敞开的心扉□□相对。呼吸,乱极了,心也跳得快极了。就在沈长秋即将触碰到心底的柔软,“啪”一声,整个房间重新亮了起来,智能化家电重新接通电源,自启动声的叮咚声此起彼伏。视野刺眼炫目,严宁被惊醒一般后撤,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是物业致歉。严宁低着头只嗯了一声就挂了,她转头打量沈长秋一眼说:“起来吧,该穿衣服了。”很冷静,仿佛刚才的暧昧都是幻觉。她刚站起身,沈长秋下意识拽住她的衣服,从严宁的角度看去,只盖着浴巾的沈长秋,就像被负心汉纵情一夜后抛弃的对象。她看着他犹豫片刻,蹲下身,掌心重新覆上沈长秋的侧脸,温声妥协道:“等我过几天办完事,回来再说,好吗?”现在的她,似乎和以往不一样,虽然她没有正视方才的事,但沈长秋得到了允诺和希望,他将严宁覆在脸上的手取下,对着食指的伤口轻轻吹气。
“好,但是以后你不要洗碗了,家里的事我来做就好。”“你又不是保姆。”严宁说。“但我不想看你受伤,还是在家里,你在外面,已经很辛苦了……”沈长秋自责懊恼不已。严宁低下头,“沈长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受了很严重的伤怎么办?”“那我会一直照顾你,直到你好。”严宁轻笑一声,又犹豫问:“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你会怎么办?”她看着沈长秋,眼睛里流露出迷茫,就像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该怎么回答。“不在?你要去哪?”沈长秋懵懂问,下一刻他明白了她说的不在是什么含义。“不会的!”他斩钉截铁高声喊,浑身战栗不已,眼眶瞬间发红。“我逗你的,沈长秋,你别哭啊……怎么还这么傻容易当真,我随便说说,也会保护好自己的。”严宁笑了出来,摸了摸他的眼睛,仿佛说的确实是玩笑话。沈长秋却死死盯着她。“你不许想这种事。”“好好好,不想。”“以后也不许骗我。”“好好好,不骗。”“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嗯……五六号吧,你好好复习,在家等我。”严宁说完,看着食指的伤口,故作疼痛说:“沈长秋,还是好疼,是不是应该包一下?”“包包包……要包的。”沈长秋松了口气,捂着小腹的浴巾,唰一下站起身,不顾供血不足的昏黑,单手打开了玄关的抽屉。创可贴和一些医疗用品被他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他刚想双手并用拆开创可贴,严宁先接过了。“这个我真的自己可以。”她低头打量沈长秋的身体,调笑道,“倒是你,你确定……不去穿衣服吗?”沈长秋唯一空闲的手立马捂住胸口。严宁仿佛来了什么兴趣,勾着唇凑近了些,故意扯了扯他的手臂,“不对啊,沈长秋,你是男人,上半身不能看吗?”“不是……”沈长秋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侧开身,脸红说:“我……我不习惯不穿上衣……感觉,很奇怪……”严宁没憋出笑,“好了,睡衣我快洗了,现在应该烘好了,你去换吧。”“好好。”沈长秋立马抱着自己向客卫走去,刚路过客厅,阳台的风吹来,他突然感觉pi股一阵凉,才发现自己的浴巾捂了前面没捂后面!他面部扭曲一瞬,探手向后,捂着自己的pi股闪电一般冲向客卫。严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本想放下创可贴,还是将它老老实实贴在了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