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严宁想起他昨晚崩溃的模样,直接拧开把手试探,推开这瞬间,她愣住了。沈长秋是在里面,可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手中拿着看不清的衣服,正扭过头看她,一脸茫然。“啊?”他发出呆滞的疑问,像是不认识门口的人。可该疑问的应该是严宁,因为沈长秋除了表情,看起来好像哪里不太正常。他正前方是本来应该放在墙角的落地镜,地上是梳子和严宁一时脑热买回来的一堆卡通头绳,另一边是乱七八糟的衣服和行李箱。他的头上扎了很多小辫子,侧头左右两个,耳朵下边还有两个,那些小熊小兔子歪歪扭扭挂在头上。而那个白色猫耳的发箍,竟然也在他头顶。他此刻穿着一件白色宽松的短袖,身上系着灰色格子的围裙。可他……好像没穿外裤,围裙下的长腿露出来,堆积的衣摆下,还能看见他白色的内裤边。“沈长秋……你……你在干嘛?”严宁见了鬼似得。“严?严警官!”沈长秋仿佛认出了人,迷茫的眼神聚起焦,他转过身,连滚带爬向严宁膝行了过来!“你回来了!”他声音突然带着哭腔,在这短短的几秒钟,他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溢出泪来。而严宁也看到他另一手拿着的,是剪刀!?他是疯了吗?严宁眼疾手快,抢先接过他手里的剪刀扔了出去,沈长秋跪在地上,看着剪刀滑远,再回头,他脸上已经挂满泪珠子了,嘴唇也撅了起来!“剪刀!”他仰头委屈大喊,两边小双马尾上下摇摆,无辜的大眼睛泪汪汪的。“你要剪刀干什么!?”严宁皱眉。“我我……我要给她做裙子!你看你看!”沈长秋突然爬起身拽过严宁,他下半身只有一个围裙,看起来就像是个只遮了前边的裙子,身后露出的半个臀部,浑圆至极。严宁心惊胆战,就像见了梦中的什么东西,赶紧侧过眼睛。“你来。”沈长秋拽着她到地毯上坐下,顺势坐在她旁边。“你看!”对面的镜子里,沈长秋拿起一件剪开的休闲短裤,几片布料已经被他歪歪扭扭剪开了。“你……你要给谁做裙子?”严宁一头雾水。“她呀!”沈长秋歪着头,指着镜子里的自己,“你看,我还给她扎了好看的辫子,她说她不会扎头发!”严宁语塞,小时候她不会扎头发,都是那个小男孩歪歪扭扭亲手扎的。沈长秋又揪着脑袋左右的两个小马尾,一会看严宁,一会看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疑惑:“可是你们,好像啊!”
他突然冲过来揉严宁的脸颊,“你是她,她也是她,那你们到底是谁……”严宁清瘦的脸被他捏得奇形怪状,呼吸都换不上来。“沈长秋!那是你自己!”严宁后仰挣开他的手,无语大喊,“你怎么了!?”“我自己?不可能!”沈长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把将遮住身体的围裙扯了下来,又看向镜子,然后从一旁揪出一条粉色缎带系在脖子上。他回头看向严宁,“你看,我明明是个蛋糕啊!包装还在么!”他的表情认真极了,还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单纯和愚蠢。严宁嘴角抽搐表情难以言喻,可那个缎带似乎还有些眼熟,回想起来了,好像是最开始送他回家那个蛋糕盒子上的。现在,被他系了个规规整整的粉色蝴蝶结。他一身白,甚至连袜子也是白的,再加上大长腿上体毛很少,皮肤白皙,说是奶油蛋糕也不足为过。等等等等!怎么被他带跑偏了!?“沈长秋,你是不是有病?”严宁看着他光溜溜的大腿,连忙大吼。可她刚准备站起身,沈长秋方才断了的泪珠吧嗒落下,突然扑了过来。“我没有病……我只是——”“你别哭了!!”严宁侧身躲开,沈长秋瘫坐在地,双手勉强撑住自己,像是要碎成一片一片。“沈长秋,我错了行不行……你别闹了……”她喘着气道歉,没想到沈长秋疯起来能到这种程度?似乎连形象都不要了?“我没闹……”沈长秋突然疯狂用手擦脸,“我知道,我哭起来丑……你不喜欢……”他胡乱擦干净后抬起头,眉毛微蹙,神情可怜极了,“可严警官……我……我好像真的有问题……”“哪……哪有问题?”严宁低头看了一眼他侧摆弯膝的长腿,在马上瞥到腿根时,火燎一般侧过头。真是太要命了。沈长秋抽噎一声,嗅着自己的胳膊,慌张说道:“我好像要过期了!这里蛋糕这么多,只有我要过期了……”“过期?”严宁难以置信。“是的!要过期了……”他眼神充满了恐惧,就像过期代表要死去一样,“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被丢掉……不想过期……”严宁听出来他的胡言乱语,他还是处于昨天惶恐中,可他说,他是个蛋糕,还是个要过期的蛋糕?他们身边都是蛋糕?他这是受的刺激太大,人真的疯了?可他中午还好端端地问严宁回不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