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沈长秋心跳得乱极了,他也没料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可这句短短的,不合时宜的告白,不仅没有收获到该有的回应,更像是点燃了隐秘深处的火炮。“沈长秋。”严宁将水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哐当”一声,她站起身大喊:“我们不合适!你以为的喜欢只不过是因为我救了你,感激罢了,难道你真的相信一见钟情?”她表情似乎是在嘲笑他,可眼眸在不经意闪躲,说完,她看向了窗外。刮风了,远处滇池的水面不再平静。“我信。”沈长秋笃定说,咬了咬牙,止住内心的颤抖,又问:“你不喜欢我吗?”她没有回答。沈长秋追问:“那你那天为什么不摘头盔?”严宁摇头哼笑一声,“那是碰巧,我怕你像现在一样,自作多情。”沈长秋的心抽痛了一下。他不甘继续问:“那你为什么 赌徒=====================看你可怜。沈长秋紧闭眼呼吸发颤。过往十几年中,他从不认为自己可怜,也努力不让别人认为自己可怜。但他却没办法做到去消除这种观感,也没能力拥有一个超然物外的思想,随着各种各样的差距尽显,卑微的自尊强迫他多见世面,多记住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但这样的评价依旧不少见,这次却是她如此冰冷蔑视的口吻。沈长秋内心生出刺痛,他深吸一口气,摇散心中低迷的想法,重新唤回察觉不到的心跳。继而他开口,声音低哑颤抖,还是强迫自己扯出微笑:“严警官要看我可怜,又何必做到这个份上,未免太好了不是吗?”沈长秋走近凝视严宁冷漠的双眼,像是想从她眼神中逼出某种情愫,看穿她迷雾般的内心。一秒,两秒,三秒。她看向地面。
躲闪,她在逃避。她在说谎。她保持垂目,“沈长秋,我想你可能真的是自作多情,也或许我没掌握好做警察的分寸,让你误会了。”她的声音低弱而疲惫,仿佛时间在她脑海中流逝了一万年。接着,她颓然坐下,深深陷在了沙发里,平常挺直的后背,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弯得死气沉沉。她略微抬头,“过段时间,你搬走吧。”沈长秋伫立宽阔空荡的客厅,像一栋地震后,地基不稳、摇摇欲坠的危楼。他想起地库摩托车里那束她不要的玫瑰花。好看,却没什么用。他回过神,语气发颤:“我觉得……我没有误会,也没有自作多情,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说你不喜欢我,说你讨厌我!”他更加哽咽,“你现在说,我明天就走。”严宁抬头却不说话,窗外即将傍晚的水面,波澜阴沉。沈长秋继续说:“你让我住进来,帮我找律师,还让他给我工作,还有那间房,我知道,这套房子和那个别墅,都是你名下的……你真的……就没有一点喜欢我吗?”沈长秋忍不住说出知晓的实情,他是看起来很傻,但也没有愚蠢到那种地步,那次刮风,物业刚好来慰问,他顺理成章询问。“严警官,”沈长秋固执逼问,“我知道我自己哪里都不配,可你现在说,我保证我明天就走,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沈长秋此刻是个赌徒,他没有筹码,甚至连入场的本钱都没有,像个白痴一样把自己抬上桌孤注一掷。“你……”严宁仰起头,房内没开灯,震颤的眼眸显出一点水光,“沈长秋……我真的……受够你了……”在那颗亮光即将下沉的一瞬间,她快去起身冲向玄关,一把拿起摩托车钥匙。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恍惚的沈长秋从背后抱住了她。“不!不行……不能走,你不能走……”他头抵在严宁的右肩上一转态度,向她卑微重复乞求,方才一直憋住的泪这会雨一般的下。all-的赌徒激怒了对手,在开牌之前,对方掀了桌准备离场,他才明白,这赌场是她的,而他没有任何谈判的资格。“对不起……对不起,”他闭眼带着哭声道歉,“我、我不问了!我什么也不问了!是我不对,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问了……”“放开……我有事。”严宁握住腰间沈长秋的手腕想要扯开,短短的几个字,带着抖动后的余波。“不……你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了。”沈长秋后悔极了,他已经没有胆量再去揣测严宁的真实想法,也完全意识不到她今天转变如此之大的真实原因。但她现在,不能离开这间房,或许外面正有双眼,在虎视眈眈盯着猫眼。他们僵持原地,沈长秋将她锁在怀里。“我……我去做饭好不好,严警官今天有想吃的吗?冰箱里还有很多菜,还有还有牛肉和虾,我还学了新的菜,叶律师、叶律师他说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