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秋握紧了手机,敲下了“非常感谢”和一个笑脸。在这一小片半干燥的屋檐下,沈长秋卡其色裤子湿到了膝盖,他紧紧护着身前那个手提袋,里面装着折叠成平面的蛋糕盒子,还有没干透的玫瑰花。点开同城app,他开始查看这附近的合租房。好贵,有的房子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竟然也要八百块。在远一些,有些价格还可以的,400~600元之间,但他打去电话不是中介,就是拒绝了沈长秋只能做到的月付。天空阴暗极了,明明空气中的水分如此充足,沈长秋却感觉口干舌燥。他开始问那种连照片都没有的房源,甚至发布日期是好几个月前的。最后,一个“面议”的房源出现在页面上,同样没有照片,说明也很简单,似乎也是好几个月之前了。发布人是一串默认的数字,后面的标签写着“个人”。沈长秋看了几秒,决定碰碰运气,拨号界面亮起,他放在耳侧。嘟……嘟……嘟,沉闷的等待音快被雨盖住了,依旧没有人接。沈长秋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这通电话快要到自动挂断的时间了,沈长秋刚准备放下手机,耳边的手机滴了一声,有人接了。沈长秋提起气。“您好!我在网上看到您的房子,想问一下价格怎么样,可以按月付吗?”沈长秋的声音依旧清澈,完全听不出来他此刻的处境,但他言语停顿间暴露出的抖动,还有室外哗啦啦的雨声,被安静的电话那头清晰捕捉。风雨太大,盖住了对方的呼吸声。“喂?您好,能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沈长秋很是莫名,移下一看,他的手机没电,关机了。突如其来的疲惫瞬间席卷上了他。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他看向没有被风雨侵扰的世界,静静地,发呆。--------------------写完发现这么多字感觉有点水,但看了一遍又不觉得水(笑哭)。因为,“水”都被作者泼在惨兮兮的男主上了 回家=====================十分钟前,南郊。下雨的日子总是很难熬,特别是这种从早到晚的暴雨。房间里阴沉沉的,大面积的黑白灰用色本应显得很有品质,但在阴天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异常冰冷,更加不近人情。卧室的灰色木地板上没什么多余的家具,一眼看去,似乎只有一张双人床,但它和标志床头位置的黑色壁灯生硬地偏移了一半,此刻孤零零靠着一面墙。这张床让开的距离,显得这间近三十平的房间更大,更空旷。
窗外雨中有隐约的雷声。严宁缩在床上后背挨着墙,怀里抱着一个枕头。她在家只穿了黑色吊带背心和内裤。她纤长的腿搭在揉作一团的羽绒被上,浅棕色被套闪着缎面般柔软的光泽。可它托起的皮肤上满是细密的伤痕,左脚的脚踝还有明显的肿胀。手机屏幕点亮,空间似乎有了些温度,16:57。天越来越暗,她需要阳光。相册点开,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在她面前。那个人站在一排排冷藏柜前,拿着一听可乐回头微笑,很白,很好看,也有着青涩的帅气。严宁摸着自己的唇不自觉跟他一起笑了,拇指左滑,一张张照片依次出现。刚开始都是沫沫拍的,还有那张头盔合照,再次左滑,时间线猛地划到了好几个月前,照片里还是他,头发比现在短,穿着学士服,正在阳光灿烂的笑。但这张照片像素很低,他的脸模糊不清,肩旁还有别人,仿佛这张照片是从哪截出来的。接着,依旧是那张青涩漂亮的脸,头发时长时短,很不连续,很多张他没在看镜头,甚至处于镜头畸变的照片边缘,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是谁。细看背后的场景,大抵能分辨出来是运动会、社会实践、义工这种场合。总而言之,似乎这些照片原本的主人公并不是他,但手机的主人却从中窥得一丝病态的慰籍。“沈长秋……”她低声呢喃,呵出的气比外面的空气还要潮湿,腿间的枕头被紧紧夹住。照片慢慢回到了最初的那一张。清晰的,明媚的,不染尘埃的。她定定的看着屏幕,右手缓缓探入內裤薄薄的布料下。雨下得很急,她的声音喃喃。“嗯……沈长秋……”她闭上眼,仿佛那张脸就在面前,仿佛柔软的触感就在唇边。他们真实的亲吻过。“沈长秋……”嘀嗒……脑海像一滴墨落下,画面晕开,是他细长的脖颈,白皙的皮肤,紧实的腰,幻想中,她收紧了双腿开始发抖,眼角不自觉溢出了泪。“对不起……”一个声音在忏悔,脑海中是他眼角染红的模样,作为警察,男那女女她见得太多,梦里是沈长秋违背普众模式躺在床上的模样,以前她没办法对别的男人产生一点兴趣,更不可能是那种传统的方式。直到他在大学的踪迹出现……严宁突然明白自己的癖好。惶恐,但看着他的模样做了梦。但不可以,除了这件事之外也不可以,危险,太危险。她像游走在深渊边缘的清道夫,一不留神,不是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