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背影,匆匆离去的人赫然是吴依云。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吴依云把门合上,靠在门上,呼吸急促,心脏飞速跳动着。半晌后,她才回过神来,手脚麻木,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刚才说话的两个人,她听出其中一个是玉梅的声音,玉梅要谋害林初月!这个想法让吴依云瞬间生出一身冷汗,她双手撑着地,踉踉跄跄站起来,想要往外走。在手抓到门栓的一瞬间,吴依云手指僵硬了,苦涩的药入喉的画面瞬间涌入她的脑海之中。吴依云放下手,后退了好几步,扶着桌子坐在凳子上,她咬着手指,眼中闪过挣扎。一夜很快过去了。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原本光秃秃的地上渐渐生出了一抹嫩绿,嫩绿越来越多,草地变绿,花也开了。景华园最近发生了一件事,那位名叫吴依云的通房姑娘突然病了,看了大夫吃过药也不见好,短短几天时间竟然就那么去了。一个通房,她的遗体自然不能在院子里放很长时间。上午刚过世,下午就被送出去了。对于此事,玉梅有些不解,她记得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吴依云还活的好好的,这一世怎么无缘无故暴毙而亡了。玉梅虽然疑惑,但也没有过分在意,她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林初月的肚子上。吴稳婆到底还是不忍唯一的儿子人头落地,考虑了没两天就答应了她。玉梅只是盼望着,盼望着林初月生产的那一天快一点到来。这日早上。吃过早饭后,林初月扶着高高耸起的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从六七个月开始的时候她就不再像孕初期,四五个月那样吃得很多了,以免肚中胎儿长的过大,到时候不好生。而且她现在习惯每天吃完饭走一走,锻炼锻炼身体,免得生孩子的时候没力气。秋嬷嬷看着林初月已经足月的肚子,心中不免有些忧心,“娘子,您这日子也该到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呢。”林初月笑,“快了吧,嬷嬷不用担心,太医都看过说了没问题的。”刚说快了,晚上林初月就要生了。此时,林初月正在睡梦中,却感到身下一阵热流涌过,肚子一阵剧痛传来。林初月闷哼一声,痛醒过来了,肚子一阵阵的疼痛,还有些沉沉的下坠感。周宵被林初月的动静弄醒了,他听到林初月“哼唧”的呼痛声,心里一下子着急起来,“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林初月断断续续道:“可,可能,要生了。”刚才的那阵濡湿应该是羊水破了。“来人,来人。”周宵冲着外面大声喊道,边喊边动作匆忙地下了床,把灯点着。外间值班的小满立刻赶了进来,看到林初月脸色苍白,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郎君娘子,奴婢去喊秋嬷嬷和产婆过来。”留下这么一句话,小满就急匆匆离开了。“你坚持一下,产婆马上就来了。”周宵坐在床边,一手抚着林初月已经汗湿了的脸颊,一手握着林初月的手。看着林初月忍受着极大痛苦的样子,周宵心中一阵阵闷痛传来。不消片刻,秋嬷嬷,夏荷秋菊和稳婆到了,只是这稳婆却不是一直养在景华园里的那位吴姓稳婆,而是一位面生的老妇。稳婆走到床边看了看林初月,道:“没错,娘子是要生了。”听到这话,秋嬷嬷看向候在一旁的夏荷秋菊几个,道:“你们去让厨房烧热水,给娘子备一些简单易消化的东西,以防娘子用。还有,把院子的门守好。”吩咐完夏荷秋菊还有小满,秋嬷嬷看着床边坐的安稳的周宵,劝道:“郎君,娘子要生了,您不如先去外面等着吧,等娘子生了,您再进来。”周宵这才起身,他忽然弯腰在林初月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淡笑,“我在外面等着你和孩子。”林初月点点头,“好。”没一会儿,整个院子就变得通火灯明。周宵让人把正院的门关好,旁处都没有通知,这深更半夜的,生了之后,明日早上的时候再去通知各处吧。吩咐完这些之后,周宵坐在外间的榻上,听着里屋传出来的声音,里屋的声音很嘈杂,有稳婆说话的声音,有秋嬷嬷的声音,但周宵还是捕捉到了低低的痛呼声。这一声声就像是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头,很疼。周宵有些恍然,他原来已经把林初月看得这么重要了,不知不觉间,林初月竟把他的心一点点填满了。屋里。“啊,嗯……”摸了摸林初月的肚子,稳婆又绕到床尾处看了看林初月,她道:“娘子,您这还得一会儿才能生,您先喝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攒着些力气吧。”林初月勉强点点头,她都想哭了,她都快疼的受不了了,居然还得一会儿才能生。秋嬷嬷接过小满递过来的小碗,舀了一勺燕窝递到林初月嘴边,“娘子。”林初月勉强喝了几口,更剧烈的痛意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嗯啊……”见状,稳婆又在林初月的肚子上摸了一会儿,她到了床尾,道:“娘子,可以了可以了,您用力……”
林初月用力了好一会儿,像是没有什么进展一样。稳婆不由催促道:“娘子,您使劲啊,孩子快出来了。”林初月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用光了,她全身都在用力。为了防止咬到嘴,秋嬷嬷给林初月嘴里放了一块布巾,用力的时候咬着布巾,可以清晰地看见她连腮帮都在用力,两只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褥子。林初月整个人此刻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上满都是汗,发丝粘在脸上,裸露在空气之中的青筋崩气的脖颈也覆了一层汗,被子下的身体也都是汗津津的。 生子床尾处的稳婆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