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闻新收回了手,一边用纸巾擦自己的手背,一边忍不住说:“有点变态。”“我以为你会喜欢。”“我不太喜欢黏黏糊糊的触感。”“好吧,那你答应帮我了么?”“我并不想答应。”孤余风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说:“除了向你求助,我没有其他的候选项了。”“我不太吃道德绑架,也并不容易心软。”“老公,帮帮我,可以么?”“再说几句好听的。”“我爱你,我会一直听你的话。”“有点敷衍,但再难为你,也没多大乐趣,”叶闻新的表情很冷淡,冷淡得近乎冷漠,“我的律师团会借给你用,不过律师费会从你获得的赔偿里扣。”“好,多谢你。”这句感谢,孤余风说得诚心诚意。“……”叶闻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新婚快乐,祝我们。”“新婚快乐,祝我们。”--今天的晚餐格外丰盛,家里的工作人员都送上了恰到好处的祝福,当他们回到卧室的时候,甚至看到了铺满床的玫瑰花瓣。“……”“……”叶闻新难得有些尴尬,但他很镇定地说:“我让人来清理,你先去洗澡。”“这么漂亮的玫瑰花,不用清理的,”孤余风给出了叶闻新预料之外的答案,“我们今晚就睡在这上面,好不好?”“会弄脏床单。”“你舍不得这一套床单?”“你坚持如此?”“我坚持。”“那就这么睡吧。”坦白说,睡在花瓣上还是很新奇的体验的。花瓣是凉的,虽然没什么刺,但到底不大舒服,叶闻新躺了一会儿,就把自己身下的花瓣一股脑地扫到了床下,然而孤余风却老老实实地躺在他的身边,似乎感觉不到任何不舒服。“……你要不要清理下花瓣?”“不要。”“为什么?”“小时候做梦都想睡在花瓣上,现在梦想成真了。”叶闻新很想问他:“你是不是有点精神问题?”但话没说出口,叶闻新就反应过来,孤余风的精神状态的确不太正常——可能他说这话,是因为发病了。“算了,不要和病人计较。”叶闻风腹诽了一句,重新闭上了双眼,不过他的大脑转得飞快,很快又想到了一件事。“后天周六,你和我一起回趟老宅,见见我母亲。”“……你确定让我这么去见她?”
“确定,都领证了,不见她不合适。”“可以等我的腿好一些么?”“说不定等你腿好一些了,咱俩都离婚了,还是先见吧。”“……”“就这么定了?”“你也没给我反悔的机会。”“你还有什么在国内的比较亲近的家人么?我这周日有空,可以去见一见。”“没有了。”“哦。”“你查过我的过往?”“没查过,在国内调查人的底细,是违法犯罪的行为。只是你表姐说过,你在国内没什么亲密的家人了。”“我父母在我十五岁那年,出了车祸,他们死了,我还活着。”“哦。”“我外公外婆早逝,爷爷奶奶偏心,想把我过继给我小叔,连带着我父母的财产一起。”“有点离谱。”“我拒绝了这个提议,我爷爷奶奶就直接开了祠堂,把我从族谱里划出去了,然后分走了一半以上我爸妈车祸赔偿款。”“有些过分,这不太合理。”“原本我不理解,都说血浓于水,我爸是他们第一个儿子,我是他们第一个孙子,怎么就这么狠心,后来在对簿公堂分赔偿款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爸是他们收养的孩子,他们原本以为自己生不了,没想到,后来又生了我小叔。”“……节哀顺变。”“所以,我算没有亲人了。”“嗯。”“表姐其实也不是我亲表姐,是我外婆姐姐家的孙女,她那时候想读书,没有钱,就在家族群里发疯,我帮了她一次,她就拿我当亲弟弟看待。”“她对你不错,当然,你对她也不错。”孤余风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今天的话太多了。”“并不多,我们正处在互相了解的阶段,我很愿意多听一些关于你的事。”“那你呢?”“什么?”“你要不要也讲讲你自己的事。”“我过得比你幸福一些,我父亲和母亲是商业联姻,他一生唯一出格的事,就是在接到初恋的求助电话后,着急去见她,很不幸,他死在了过去见他的路上。”“……节哀顺变。”“他死后,爷爷开始全力培养我,我从小在溺爱和鼓励中长大,并没有受过什么苦。”“但你成长得很优秀。”孤余风吹捧了一句。“多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你可以谦虚一点的。”“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我要充满自信,我能够做成我想做的任何事。”“……你很骄傲。”“你难道自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