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凤歌越发苍白的脸色,袁旻心下有些难受,胸口闷得慌,甚至比他往常病情发作时还要难受几分。这般想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袁旻心肺越发难受了,仿若三月柳絮一个劲地往他鼻孔里钻,惹得他喘不过气了。上京城道路七通八达,便是楚凤歌这个从小在上京城长大的孩子也有许多地方是她不知道的,何况她还离开了三年,对着许多地方越发不明白了。时不时地撞进巷子死角,又担心着后面追杀的刺客,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怀中靠着的人越发虚弱了。等到察觉的时候,袁旻脸色青白,身上滚烫,看着就像是立刻要归西去了一般。她扶起袁旻靠在墙上,眉头微皱,面色有些担忧,右手毫不客气地在袁旻脸上扇了两巴掌,“袁少卿,袁旻,醒醒。”一碰上袁旻的脸,却是被一阵滚烫吓着了。袁旻被烧的迷迷糊糊中,却被脸上的清凉弄得回了点神,看着面前有些焦躁的人儿,有心安慰她,轻声道:“殿下莫要担忧了,不过是老毛病犯了,修养几日便没事了。”楚凤歌皱眉,谈什么修养几日,这若是不及时找大夫,怕是都活不过今晚。想到这,楚凤歌有些焦躁,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她出去给她致命一击,回公主府的路上也不知道暗处藏着多少眼睛,如今她竟然是被困在这里进退不得。楚凤歌眼中闪过杀意,等她回去后一定不会放过老三。袁旻抬眼,压着声音道:“殿下拐过这个巷子,往北走,门前门前一棵大柳树,那是我家。等天亮了,公主再回去吧。”楚凤歌皱眉,刚才已经有暗卫回府报信去了,广白应该很快就能根据她留下的印记找到她,倒也不急。但是袁旻如今的情况不好,若是迟了,怕真的就要出事了。楚凤歌轻抿唇,抬起袁旻起身离开。等两人离开后,邹青才抱着小狐狸慢悠悠地出现在巷子中。他悠悠叹了口气,摩挲着怀里的小狐狸,轻飘飘道:“看见了吧,人家没事,走吧,去给人家找大夫去,不然那个病秧子可能刚到家就没了。”如两人所想,回袁旻家的路上并没有出什么事,只是让楚凤歌有些意料之外的是到了袁家之后,竟然早已经有大夫在那里等着了。楚凤歌熟悉那个大夫,是邹家的大夫。
袁父袁母看到楚凤歌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恐惧,只是多了几分敬畏,因着楚凤歌将袁旻送回来,袁母还有些在背后说人坏话却又承了别人恩惠的尴尬。楚凤歌心里哂笑,倒也没什么太多的想法,毕竟她的名声她也知道,正经人家的父母谁会对她有什么好感。袁旻的伤不过是皮外伤,只是因为他自小身体不好,才会突然发热,大夫看过之后说明了没什么大问题后,楚凤歌便也顺便使唤了大夫给她包扎伤口。包扎伤口的功夫,广白也顺着痕迹摸来了。看到楚凤歌身上的伤口,广白眼中闪过杀意,冷声道:“是三皇子做的?”他们都知道,楚凤元正忙着部署秋山的事情,抽不出功夫来安排这件事,何况也没有必要多花费这份心思,说不准还会节外生枝。楚凤歌躺在袁母特意给她安排的厢房的床上,嗤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他母家的事情查的如何了?”楚凤辰的母家是当朝的骁勇侯,老侯爷曾经跟着先皇收复被蛮夷抢走的失地,立下大功。如今虽然骁勇侯府侯爷不怎么中用,但是生了个好女儿。入宫就得了皇帝的宠爱,如今是最得盛宠的萧贵妃。萧侯爷见自己女儿得了盛宠,又安全生下了三皇子,便声称自己年纪大了,想去江南寻个好地方就此度过余生。楚凤歌还记得,当初骁勇侯告老离开时,她的好父皇可是赏了好多东西给他呢。若是让他知道,他的这位好臣子明面上是去江南养老,实际上私底下养私兵。楚凤歌啧啧两声,面上有些幸灾乐祸,她很期待那日,很期待那位曾经亲手害死她母后的那位萧贵妃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如今正值深夜,广白站在灯火处,脸色晦暗不明,“刚才被抓到的刺客中有一个齿间藏着的毒药被拿了下来,需要我们用点手段让圣人知道吗?”楚凤歌摇摇头,“不需要,这件事交给老二做。明天就散出消息,说我刺客重伤,命悬一线。到时候,孟侯的事情父皇肯定会交给袁旻,我的事情他总不会交给大理寺了,老二也不会放过扳倒老三的机会。”广白低头,“属下知道了。”楚凤歌点头,声音有些模糊了,“你下去吧,别让外人知道袁旻今天和我在一起,不然知道他受伤了,父皇肯定不会将这件事交给他查。”广白嘴角有些抽搐,知道自己主子是个心狠的,原来竟然这么狠,袁旻都受伤了也没忘压榨他。第二日袁旻拖着病体,依着楚凤歌的吩咐老老实实地在袁母的眼泪下去上了朝,朝堂上,皇帝果然将这件事交给了袁旻。顺便还问了两句袁旻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袁旻用自己身体不好的礼有遮掩了过去。楚凤歌被刺杀重伤的消息也传到了圣人的耳朵里,圣人暴怒,二皇子楚凤元主动应下调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