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灵踌躇一下,上楼去找渊主。比起宴会上举止奇怪的扶桑君,渊主这个邪神反而更可信一些。而且,联系到望舒君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怀疑扶桑君封印另外两人的目的,嵇灵觉得,有必要将事情告知与他。他走到门前,抬手敲门:“尊上?”以往他每次敲门,渊主都不理会,久而久之,嵇灵习惯敲上好几次了,他真打算抬手接着敲,门内忽然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嵇灵:“尊上?”“别进来!”渊主厉声道:“稍等一下!”嵇灵:“……?”他好声好气的解释:“尊上,您用灵力抵住门的话,我是打不开的。”屋内陷入了沉默。在一片叮叮当当,以及纸箱摩擦过地面的声响过后,红木把手吱嘎一声,渊主大步从屋内走了出来,也不请嵇灵进去,侧身拢上了房门。嵇灵:“?”他看向渊主,才发现渊主视线飘忽,完全不与他对视,再细看之下,耳朵似乎也红了。嵇灵略感好笑,隐晦地往屋内看了一眼。——在藏什么东西吗?渊主上前一步,啪嗒将门彻底合拢,这才恢复了往日古井无波的模样,一板一眼道:“有什么事?”我这个手速果然five呜呜呜,短了点将就着看吧orz 初见嵇灵看了眼渊主背后紧闭的房门,问:“我们能进去说吗?”他们现在在过道,旁边是二楼的公共卫生间,别墅按王程轩的审美装修,细节处略显浮夸,嵇灵稍一偏头,就能看见马桶上方骚包的橘红花砖。事情涉及扶桑君和渊主,是一等一的大事,就在这么个奇怪的地方商议,嵇灵觉得别扭。渊主用背抵住了房门。他摇头:“不。”嵇灵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好藏的,心中好奇,但是扶桑君的事情显然更为重要,他于是扭开了自己的房门:“那尊上来我房间吧。”渊主手指微动。他矜持颔首,刚要迈腿,前方嵇灵忽然顿住了,他的视线落在某处,僵硬了两秒,而后居然也嘭地一下,将门关了。渊主被挡在了门外边。“尊上,抱歉抱歉!”嵇灵的声音从门板背后传来:“我也得收拾收拾,您等两分钟,马上就好!”渊主:“……可。”门内的嵇灵抬手,看着床上的那床被子,按住了额角。这床被子还是渊主的。
嵇灵不是个挑剔的个性,之前在人间游离,给张草席他也能睡,那天从渊主床上换了被子,更深露重的,什么商店都关门了,他将被子破损的地方缝好,打算将就一晚上。后来事情多,嵇灵直接把这事儿忘了,被子一直在这里,没换过。按理说他和渊主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嵇灵就是莫名其妙的心虚,他将被子整个抱起来,一把塞进衣柜,死死扣上柜门,这才清了清嗓子:“尊上,进来吧。”渊主推开了门。漂亮的神灵脊背抵着衣柜,耳朵也是红的。他们两只红耳朵对望了片刻,嵇灵咳嗽一声,拉开卧室里唯一一张椅子:“尊上,请坐吧。”渊主问:“你坐哪?”既然是谈事,总不能一人站着。嵇灵已经坐在了床上。他本来在垂眸想事情,又像被烫到了一样弹起来,为了掩饰这个动作,他从桌上扒拉开一袋小零食,硬是塞进了渊主的手里。“碧根果,尊上试一试。”渊主不明所以,还是拢住手指,收下了小零食。“见鬼。”嵇灵重新坐回床榻,心道:“我到底在心虚什么?”有朋友来家里玩,位置不够了,在床沿坐个边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嵇灵莫名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受:渊主玄衣衮服、衣衫整齐的坐在椅子上,而他短袖t恤的坐在床上,衣柜里还有刚刚收好的渊主的被子,似乎马上要发生点什么,才对得起这个场面。嵇灵扯过一个抱枕,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后才道:“尊上,我要说的事情,和扶桑君有关。”碎裂声响起,那袋碧根果被捏扁了两个。嵇灵抬眼,渊主的面上没什么表情,手中的动作却泄露了情绪。似乎每次说起扶桑君,他的反应都特别大。嵇灵将假望舒君和加固封印的事情和盘托出,末了,叹气道:“扶桑君光风霁月,我从未想过,他……”渊主掀起眼帘,冷冷道:“我倒是丝毫不意外。”他嗤笑一声:“扶桑本就是这样背信弃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嵇灵问:“尊上,能和我说说扶桑君吗?”他略一迟疑:“比如,您为什么会被封印在渊里?”说来奇怪,明明渊主才是邪神,可是在他身边,嵇灵一点也不紧张,甚至直接刺探起他的幸秘,但在正神扶桑身边,嵇灵却如履薄冰,不敢多说一句。渊主转头看他,并没有说话。嵇灵又问:“可以吗?”他满脸恳切地看着渊主。渊主停顿片刻,移开视线,斟酌道:“曾经,我很向往扶桑君。”嵇灵吃了一惊。日主渊主势同水火,但现在,渊主说他很向往扶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