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璟烦躁地收手。锁灵链骤然放松,失去拉扯的巨虎向来高抬的头颅失力地砸在地面,之前尚且睥睨众生的金眸如今黯淡异常。谢云璟温柔地在巨虎额心一吻:此次没能好好与国师叙旧,待本尊处理完杂事,再来看望国师。谢云璟来得快,去得也快。绝灵海海水再次合拢,幽暗光芒席卷整个岩洞,仅能听见凌乱微弱的喘/息声。隔了好一会儿。藏身在腹部下小黑鼠还在屏息听外面的动静,虎爪掐着它的后颈皮,把它整只鼠从暖和的绒毛里提溜出来。再次直面对上这双大金灯笼眸子,抱紧果子的小黑鼠略有些紧张地上蜷起尾巴,黑溜溜的眼珠子跟着盯紧眼前的大怪物。不知是方才听了那人的话,知道那人对大怪物出手,心里觉得这大怪物可怜还是怎么的,如今仔细打量几番,它发现这只怪物除了特别大外,还出乎意料的好看。尤其方才被压在腹部底下,笼罩住它全身的毛毛又软又香。然而,下一息虚弱的声音轻嗤:哼,丑东西,越看越丑,勉为其难先让你在这待几天。大白怪物爪子一扬,嫌弃地连果带鼠一块扔了出去。啪叽。连忙护住果子的小黑鼠滚了好几圈,勉强对大白怪物升起的一点好感,瞬间摔得支离破碎。它小心放好果子,理了理歪了的胡须。丑东西,丑东西,它长得丑碍着谁了?!还勉为其难让它待在这里,要不是它自个儿出不去,它才不想留在这里。小黑鼠也不自讨没趣,怪物不稀罕看它,它干脆背过身,表示它也不想看这只大怪物!方背过身,小黑鼠发现从身后传来的圣洁白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它听见急促慌乱的呼吸,还伴随着锁链叮当声。它下意识就要转头去看。转过去!气急败坏的羞愤怒吼响彻整个岩洞,你敢回头,我就挖了你的眼睛!胡须一抖,小黑鼠去抱放在脚边的大果子。它敏锐感觉到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它,它试探地脑袋往侧微偏。果不其然不准看,丑东西,你耳朵呢?!没听见吗?!转过去!小黑鼠脑袋转正,身后怒吼止住。抱好果子后,它看似不经意地又往后侧了一下。滚!一阵不大的灵气猛地掀飞它,在地上咕噜噜抱着果子滚了好几圈。长得挺大,心眼真小。扯出被压住的尾巴,这次小黑鼠老老实实抱住果子坐在岩洞门口。 饿了吗?淡淡蓝光结界覆盖着整个昏暗潮湿的岩洞,隔绝掉外面深黑冰冷的海水。
身后细细弱弱的呼吸淡到微不可闻,时而传来爪子在石面抓挠的声音,断断续续、时强时弱的。闻着果子清香,鼠脑袋无聊地搭在果子上。虽然方才它被塞在腹部下面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但听见来人喊大白怪物为国师。它还记得夫子说过,国师之尊,天下莫不仰之。即为国师当乃一国之师,德才兼备,无所不知,只绝世高人才能配得上国师二字。高人?国师?小黑鼠哼哼唧唧,这个小家子气的大怪物还能是国师?洞内不知时日,除了刺耳的抓挠,仔细听偶尔还能听见几声压不住的闷哼。无聊了就玩会儿爪子、理会儿皮毛、搓搓胡须,心里掐算着过了一日,本就发冷的小黑鼠又泛起困。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它竟是听见几声脆弱不堪的口申口今。彷佛世外仙音,清脆悦耳如玉石轻碰、泉水叮咚,比它曾经在河岸边船舫里听过的什么笛声、琴声还要好听数倍。小黑鼠耳尖一颤,身躯一动,等再次捕捉到这天籁之音时,迷迷糊糊睁眼就要顺着来处往回看。混账!谁让你转过来的?!粗粝嘶哑的难听怒吼如放鞭炮充斥整个洞穴,小黑鼠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见,再次被一阵灵气狠狠掀飞。吱!小黑鼠摔得一叫,这下它彻底清醒了,没好气地揉了揉摔疼的pi股,抱着果子恨不得挪出洞口外。什么天籁之音?这里只有只又丑又凶声音难听得要死的大白怪物!小黑鼠颇为忧愁地摁了摁自己的肚子,它暂时还不饿,不过要是一直在这里待下去,这个果子虽然能勉强抵一会儿,但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想到自己可能会活活饿死在这里,小黑鼠刚直的胡须都蔫了下来。谁也没有理谁,就这样洞内沉寂了大约四个时辰。咚。突然,一颗黑不溜秋的石子砸在它脚边。小黑鼠理也不理。咚。又是一颗石子,好巧不巧落地后滚了两圈抵在它尾巴边。小黑鼠默不吭声地甩开尾巴。丑东西,摔傻了?这么不经摔。石子有一颗没一颗地扔到小黑鼠脚边。我知道你听得懂,吱一声?哑巴了?啧,可怜见的。本来就长得丑,如今还吱不了声。